如今在这琉璃凤凰宽大的背上，若是换做以前，归壹早就拉着重华的衣袖坐得紧紧的，而不是这般，他在前头，归壹坐在尾部。

重华沉着脸，低唤了声:“过来。”

听这语气归壹便知道重华不高兴了，但至于他为什么不高兴，却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心里想着，千万不要去惹他，免得引火烧身。

归壹听话地往前挪了挪，但其实一个脚印的距离都没有挪到。

重华见她这般模样，干脆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

“师父？”归壹不解，他这般又是为何？

“你是在怕为师？”

归壹:“……”虽然是，但不能承认，“师父您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要怕你？”

“那日在幻境中，你所看到的……对你产生了阴影。”

归壹:“……”既然知道，为啥还问。

她抬眼，清澈的眸子对上重华，声音干净疑惑:“师父，那个阿荼，真的是我幻境中，虚构出来的人物吗？”若是虚构，为何如此真实？可若不是虚构，她又是谁？她从小博览群书，却是从未听过有阿荼这人。

重华被她问得有些烦乱，默了有些冷漠的反问:“你不信为师？”

“倒也不是……”归壹有些委屈，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不信任我。”重华接过她的话。

“不是的，师父。”归壹有些急了，声音微微有了哭腔，“既然您说是我做的噩梦，那便是了，我再也不会问了，好吗？”

重华一言不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归壹最怕的就是重华沉默了，他不说话，根本就猜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即便他说话，也不能知晓他在想什么。

可归壹能清楚地感知到，重华心情不好。这恼怒的原因，还是因为她。

她虽然觉得就因为自己问了个“阿荼”就惹的重华这么生气，有些离谱，但如今她还是得道歉。

“师父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先把态度摆放端正，这样应该会被原谅的快些。

重华看着归壹眼睛红红委屈的模样，心中的烦闷又深了几分。

他缓缓起身，背对着归壹，往前走去。

他知道自己这般恼怒是为什么，不是因为归壹，却是他自己。

归壹见他这次真的是气足了的模样，就害怕。

她心中更是觉着，这阿荼，肯定不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人物。

如若不然，值得他这么生气？

就因为自己问了句她是谁？

归壹擦了擦眼角的泪，心中下了决心。

她要回去问问看紫微帝君，在那个幻境中他们都在，不信不知道。

这么想着，归壹倒是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重华再次转身看她时，她的呼吸都变得沉稳。

他走过去坐下。

微微挪动她，让她的头枕在他腿上，随后对她施了个睡眠咒，归壹睡的更沉了。

重华就那么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喃喃道:“若本君说实话，阿荼就是你的前世，我是不是就会直接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