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有许多不配合，不愿意搭理归壹的魂魄。

归壹也不为难，只是拿出了那轩辕剑，没事儿擦一擦，然后又放回去。

那些魂魄瞬间听话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婆见如此般任性的归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未阻止。反正她也不过是吓唬它们罢了，不会故意刁难。

孟婆虽然一直以来都落得个善解人意的口碑，但也从未像这般话多过。

听闻传言扶桑的归壹殿下，倒是个个精灵古怪的姑娘，大多数仙人们都是见了她绕道走，如今见了真人，倒是觉得传闻没什么差错。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她便能让一里外的魂魄们都开始瑟瑟发抖，可见她树立威信的方式是多么一针见血。

在这奈何桥待了一天，归壹倒是不在怕这些孤魂野鬼，那些看着凶恶的魂魄，生前说不定也是个可怜之人。

“他们在这里忘记前尘往事，也是挺好。”若是记得生生世世，也挺累。

就像天上那群老神仙，各个无聊透顶，有时打打怪，有时聚聚会，更多的时候就下棋打发时间，如今想想也是挺可怜的。

而她归壹，似乎也是在这可怜的范畴。

她走到了妲己身边，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如何，想通了吗？”若是想通了，别忘了我们来这冥界的目的。

妲己叹了口气，看着那些喝了孟婆汤走上观望台的魂魄。

在观望台上，他们方可看见前世的故乡。

许多人都会在观望台上看上许久，等眼泪都流干了才从那台上下来，下定决心去往下一世。

也有些许人直接路过观望台，或许是人间没有留念的人吧。

“人人都害怕的鬼，却是别人日思夜想的人，小殿下，你说这轮回对于他们来说，有何意义？”妲己眼眶红红，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来着奈何桥一趟，她觉着自己明白了许多道理，同样又觉得不明白了许多的因果。

为什么有两情相悦却又分离的人？为什么好人却不得善终？

归壹撑着下巴，这个嘛……她自然也不懂。

孟婆看着忧愁的两位姑娘，唏嘘道:“或者或者本身，就是意义吧……人活一世，其所感所想所悟借会给下一世留下福泽，等哪日真的悟到了其中的道理，就能得道成仙。”

“成仙就是悟的最高一层吗？”倒也未必。

孟婆摇头轻笑，认输:“老身活了这么些年，倒是没认真想过这些问题，两位小殿下的疑问，倒不是我能解惑的了。”

归壹扯开了话题，问:“您这汤，是怎么做成的？”闻着似有淡淡的清香，看着无色却又与无色不同，倒是想好奇地尝尝到底是什么味道。

但也不敢。

她归壹倒是没有哪个朱砂痣需要忘记，就怕一会儿不认识了回家的路，可怎么办？

“这汤吧……”孟婆乘了一碗，缓缓道，“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离别泪，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