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狂笑，似这炼狱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丝毫影响:“哈哈哈哈，我阿荼果然聪明，没错，你就是魔神阿荼。”

归壹心口震了震，脑袋有些刺痛，额角爬上密密麻麻的汗水。

似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让她坠入深渊。

她努力不去想，甩了甩头:“不管我前世是谁，如今我是扶桑归壹。”

魔与神，不可逾越。

她想了想，又道:“是你救了我？”

她额间那红色的光。

后卿看着眼前的人儿，她的容貌比起以前的阿荼，没有任何区别。

可却又让他十分陌生。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他都记不得在这幽冥血海待了多久，而阿荼又被重华养大，又怎么能期待她认同他？

“是本尊。”这么多年过去，他似乎对于六界也没有那么执着了，只要阿荼活着就挺好，“你也不算做下一世，当年你重生时，本尊在你体内种下了保护印，可在你危难之际保你一次，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处。”

“哼，本尊原本看在重华重生的你份上可以对他网开一面，想不到他竟然还能让你来这种地方。”要不是他当年的保护印，恐怕归壹如今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归壹抿唇没有说话。

她看着后卿，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么久了，她有好奇过阿荼到底是谁，可是真当她知道阿荼是自己的前世时，却也没有那么惊讶。

甚至是，没想去知道，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的直觉告诉她。

若是她想起来，她现在的生活，会被打断。

良久，归壹感觉好受了许多，便站起身来:“你能告诉我怎么离开这个地方吗？”她还要给重华送血海莲。

后卿诧异，没想到她对于以前的事儿，竟然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忍不住问:“你就真的不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不想知道当初说了什么话？”

归壹皱眉，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莫名开始烦躁。她声音冷硬，直截了当:“不想。”

过去的事儿就应该让他过去。

后卿才没想就这么放过重华了。

他虽然也盼着阿荼好，但好像，若是能让阿荼回来，他更开心。

“你这是在逃避。”后卿语气肯定，“你不就是怕知道以前的事儿了，会对自己的师父怨恨？”

归壹盯着他，眼神冷的骇人。

“魔星后卿，即便我前世是魔神阿荼也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自己可以选择，应该怎么活。”

“哈哈哈哈——哈哈哈——”后卿仰天长笑，粗壮的铁链都随着抖动，发出撞击的声音，地火燃烧的更旺，似要将他吞藏。

“我的好阿荼，即便重来一世，你的性子还是没变。”

后卿对于归壹的感情，还满复杂。

当年他从神族抢来神石欲要将它炼化，可谁知到最后竟然成了魔神。

他给她起名阿荼。

几万年来，他的身旁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的心中掀起波澜。

直到阿荼的出现。

他教她拥有野心，教她残忍，教她视苍生为蝼蚁……

那段时光，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