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向阳花牌

李卷土把手中一摞大团结拍得啪啪响：“谢谢啦。”

“小姑，走，一起下馆子去。”小六子很是积极，小姑叫得也很是顺口。

“还是小六子懂事，姐妹们，吃凯子去。”李桂清招呼几位白大褂姑娘。

管方圆脸色很是难看，感觉自己就像个凯子，愤愤地走了。

校门口一家国营饭馆，刚过十一点，六男六女就占了一张大桌子，开始点菜。

小六子问：“你们医科大的，怎么跟京都的那个凯子混在一起的？”

一个瓜子脸的清秀姑娘说：“那个凯子啊，大一的小屁孩，傲得很，听说家里很有钱，好像是当官的，有一次来我们学校比赛，就看上我们班花了，死气白赖地要追我们清姑娘。”

“我咋没看出来他是个有钱人家，就刚才这点钱，还是那帮人七拼八凑的。”乔山撇了撇嘴。

另一个圆脸的姑娘说：“追我们清姑娘的男生，从五道口都能排到门头沟了，哪里轮得到他。”

乔山说：“我也做梦都追呢。”

圆脸姑娘说：“你就做梦去吧。差着辈儿呢，你敢当你们老大的小姑父？”

“那不敢。要不，我凑合一下，追你得了。”

“想得美！呸！不对，什么叫凑合一下，乔小三，你皮子又紧了不是？”

瓜子脸姑娘说：“小雪，咱不生气，好歹是咱们联谊寝室，平时改善生活，还要靠这帮凯子呢。”

叫小雪的姑娘不依不饶：“婷婷，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武老二勾搭上了？”

武老二在旁边一脸委屈，这是招谁惹谁了，赶紧岔开话题：“说京都大学的那个凯子呢，你们跑题了。”

“对，说那个凯子……我们清姑娘就问他有什么本事，他说围棋下的不错，我们清姑娘就跟他说，能赢了你们老大，再来谈朋友，否则免谈……就有了今天的赌约……”

小六子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太自不量力了，我们老大，从来没输过……”

另一边，李桂清正数着手里的一沓大团结：“乖侄子，懂得孝敬小姑了，这钱我收着了，春节回家，给你爷爷奶奶多买点好吃的。”

“李桂清，算你狠！”

李卷土对这个小姑，一直是直呼其名。

他那一沓子大团结，还没捂热乎呢，就被收走了。

这一餐饭，六男六女一通胡吃海喝，造祸了六七张大团结。

“小姑，我们两个寝室一起看电影吧，《高山下的花环》，挺好看的。”小六子巴结道。

“你小子看上我们家哪位姑娘了？老实交代！”李桂清说。

没等小六子回话，李卷土说：“我还有事，你们自己玩吧。”

小雪姑娘说：“真没劲，你总不参加集体活动。”

“小丫头，你危险了，你是不是看上我大侄子了？”李桂清搬着小雪的肩头问。

“小屁孩一个，鬼才看上他。”

李卷土背着，拎着木箱子，出了饭店，就和这帮男女分道扬镳了。

京都医科大学，跟京都大学，也是紧挨着。这医科大学，还是早期从京都大学分立出去的，到了后世若干年后，这俩大学又合并了。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和京都大学也有很深的渊源，京都大学当初的很多学科和专业，都是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整建制地划拨过去的，就是支持京都大学的发展。

李卷土回想起这些，忍不住摇了摇头，学校也弄得跟华夏历史似的，朝代更替，分分合合的。

李卷土没坐公交，也没去挤刚开通不久的环线地铁，一路奔跑着，直奔东琉璃厂而来。

西琉璃厂已经改建成古玩文化街了，东琉璃厂目前还没开发，依旧是大杂院和胡同区。李卷土轻车熟路来到一处大杂院，推门而入。

院子很大，北面正房，东西厢房，还有后跨院。院子里分门别类堆放了各种废旧物品，还算整齐。陈大宝正在院子里，带着两个十多岁的半大小子，整理一堆废旧木材。

“卷土来了。美玲，泡茶！”

陈大宝对着北屋喊了一嗓子。

“大宝，嫂子身子沉，就别麻烦了。我今天来，主要是做一批电匣子的外壳。”

李卷土打开拎着的木头箱子，从里面拿出刨子，锯子，墨斗和拐尺。然后从废旧木材堆中，抽出一块木板，开始划线。划线用的是墨斗，墨斗里有染了墨水的细线绳子，一头用钉子钉在木板上，然后顺着木板的方向拉动墨斗，将细线拉紧，再弹动一下细线，木板上就留下一道直直的墨线。

李卷土用锯子，将画好线的木板，锯成了一块块长方形的木板。然后又拿起刨子，将木板双面刨光。又拿出小凿子，在木板上凿出一些榫卯。

他又在一块木板上钻了一些细密的小孔，和两个稍大一些的孔。然后在木板上刻画了一些简单的线条，呈现出一朵向日葵的图案，并且在木板上刻了三个大字：向阳花。

李卷土将六块木板组装起来，就是一个电匣子的外壳了。正面就是带图案和字的那块，背面一块是方便拆卸的。

“这就是样板了。组装之前，木板还要刷一遍清漆。”

李卷土交代陈大宝。

“卷土，你这木匠活不错啊。这玩意能卖多少钱？”

陈大宝的媳妇秦美玲，挺着个大肚子出来了，端着一个小紫砂壶，递给了李卷土。

“五块钱一个，你们能做多少，我收多少。”

秦美玲两眼放光：“你这才半个多小时，就做出来一个了，那一天怎么也能做十几个，那就是大几十块钱啊！”

陈大宝在一旁说：“别做梦了。你以为人人都有卷土这样的手艺？”

李卷土说：“我再做一套样板，先不组装。你们分工合作，流水线作业，应该也不慢。”

陈大宝：“好的。我再请几个会木工的过来，大不了多给点工钱。”

秦美玲：“我这两个堂弟，正好也可以跟着学一下手艺。”

陈大宝：“我又帮你收了一些老物件，都在后面跨院呢，你看一下，都快装不下了。”

李卷土忍不住摇了摇头，暗自叹息：没一个大点的储物装备，真是干啥都不方便。

“抽空再去西郊找找，有出售的院子，就买下来，当仓库用。看这架势，这里可能没几年就要拆了。”

秦美玲有些急了：“卷土，真要拆了？这院子可是你买下来的，房主都去米国了，拆了，我们去哪儿？”

陈大宝：“一时半会儿拆不了。京城这么大，哪里少了咱们的住处。要不是因为咱们守着收废品这个生意，咱们也住楼房了，家里带厕所和洗澡房的，多方便啊，可惜有钱都没处买，只能租住。”

李卷土：“收废品虽然不是长久之计，但赚钱还是不少的。这个生意，还能做十来年，问题都不大，就是辛苦一些，你们可以培养人慢慢接手。我最近准备开个馒头铺子，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交给你们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