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把这毁掉观音像的暴徒给绑起来！”

吴全一声令下，村民们一拥而上，随着第二道符咒击发。托尼终是有心无力被村民们制服在地。

随即，王璃老儿的身体径直倒地，也被村民们捆了起来。

“愣着干嘛，我弟已经走了，把这老家伙一并绑起来，送到村口盘问！”

天眼可见那股附在王璃身上的气儿散去，归附到地上低洼水泽处。

郑芷岚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做了个嘘声手势，蹲下身子，左手手掌紧贴于地面之上。

微微震颤，似心跳、耳侧隐约若有龙吟声。

体内地龙残魂随之共振，地表低洼处积水震颤，连同我体内血液一齐在沸腾。

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雾气上声，深夜的雾气由冷转暖，再转为燥热。

郑芷岚解开衣领扣子，用手扇着风，“怎么回事儿？”。

“有东西要来了”

突然咕噜冒泡的沸腾积水平静如初，水汽汇集于一团，以紫金色先天之炁引导，显现出一个肉眼可见的人形。

那张脸正同方才岩壁上凸起的人脸一致，一眼为空，一眼如明珠，光彩摄人心魄，似能洞穿一切。

“这？这东西是什么？”

郑芷岚慌了神，捏住我的袖口。

“我没猜错的话，这才是那吴瞎子真正的魂儿”

几秒后，水汽汇聚而成的人形轮廓愈发清晰，好似一半透明中年男子，长相五官与吴全颇为相似。

只听说过羽化，未曾见过汽化....证道者真能做到这般程度么，玄妙，玄妙！

他伸手指向我，缓缓开口道，“小友即为天命之人，可取我骸骨放置龙岭，以为阵眼”。

我？天命之人？

这老儿怎能算到我们要前往龙岭？

我拱手鞠躬，恭敬问道，“敢问前辈天命之人是为何意，而我取您骸骨又该放置于龙岭何处？”。

“天机不可说，时候到了你自然知晓”

肩头俩乌鸦不安分叫着，那吴瞎子的魂魄一挥手，俩鸟各飞向两处低洼所在。

地上有村民们同托尼打斗时破损的农具，我捡起半截木棍在乌鸦落脚点开挖，果然没一小会儿就碰到了一块儿硬东西——竟是一块儿呈金色的头骨，质地硬度完全超过钙质的人骨，头颅两侧微微凸起，有被折断过的痕迹。

而且其颚骨变形，向前凸起，像羊头，却又有所不同.....

嗯？

映入脑中的第一个反应是——龙。

“郑芷岚，你那头有么？”

“等等，欸，于一谦你过来看”

郑芷岚那边儿是两块碎骨，正好可以拼凑在头骨断裂处。我看了一眼逐渐模糊的吴瞎子，将断裂的头骨接上。

霎时间头骨上金光大作，一阵精纯华形的先天之炁将我与郑芷岚弹开，待到光芒渐弱。头骨上污秽泥垢已是全无，金光熠熠，熠熠生辉，辉如烈阳！

这玩意儿明显不是吴瞎子本人的骸骨，而传说中求证道者，若是中途殒命，仍有一种法子可以成功证道。

即找到与自己相符的大气运之物藏纳久留于世的魂魄，譬如玉如意、特俗的肖像画、譬如这诡异的头骨。

那玩意儿自带巨大的先天之炁，吸引附近紫气聚集，在我手里头捏着，其吸收紫气儿攀附到我身上。

古怪之处在于，吸附的紫气可为我所有，体内地龙残魂则无法吸收，反倒是吮吸起其上先天金炁。

天眼可见，我体内一蓝一黑两股魂魄，被那金气盥洗，正极为缓慢的转变为金色。

身侧那模糊身影则一下钻入头骨之中，口中连喊出三个善字。

“善！善！善！”

郑芷岚被眼前一幕惊得恍惚了半响。

“欸...欸，郑芷岚”

“啊？什么？”

“走了，该去救王璃和托尼那俩了”

“哦，对！”

我们离开观音洞岩壁下，忽而听见后头接连发出巨响，岩壁碎裂，石块儿滚落，几乎要将此地埋葬。

应是风水中所说，泽动垦随，山随水而立，水走，山塔。这里的水不仅仅是指河流，更是指气韵。

观音洞气韵无非有俩，一乃岩壁神龛中的乘龙观音像；二乃地下这头骨和吴瞎子的魂魄，俩东西都没了。这经历百年风雨的观音洞就此崩塌亦是合情合理。

我与郑芷岚二人来到村口，村民们被观音洞那头的震动吸引，又重新跑过去查探，现场仅剩下几人看守王璃与托尼。

我随手顺了个村民的袋子，将头骨装于其中，朝郑芷岚说道，“交给你了”。

趁着王璃与托尼虚弱，郑芷岚篡改了二人记忆。

我俩一人扶着一个，找了处酒店落榻。

按郑芷岚篡改的记忆，我去当地古玩街随便淘了块儿头骨，结合史家和陈家望气术，改其气色，伪装得同真正头骨几乎一致。

可那仅是表层一丁点儿，比起真正头骨上的先天之炁好似九牛一毛。

山城雾都一行，我收获是最大的。不仅成功拿到了龙岭队伍资格，更是因那头骨的缘故，自身金气厚重，远胜之前的龚辰。

就是不知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