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爷……”

“马爷，有事儿你吩咐，晚辈本事不济，能干点啥就干点啥。”

“包爷，这次是水生做的不对，我这老朽说出花来，也是来跟您道歉的。”

“没啥对不对的，大家都是为了活着吗。我知道，四水堂也不容易。不过呢，马爷，你借关家的枪，是打猎用的。我这人胆小，因为这些枪要是惹出麻烦来，我这小身板可担不起的。”包大壮说的很实在，四水堂猎户借的枪是在安保科登记了的。

一旦被使用在盂兰城闹事，小鬼子的技术科也不是摆设，查出来不难的。

“包爷，水生的枪是哪来的，我也不解释了。这次来找包爷，就会恳请包爷指条明路，或者说给四水堂指条活路。”事关四水堂的生死，马泉知道轻重。何况，在社会地位上，明面上，你马泉就是不如包大壮吗，姿态低点咋了？

“石勇的事儿吧。马爷放心，不就是惦记我那点产业吗，给他就是了。想从我包大壮的产业牵连四水堂出来，他石勇打错算盘了。关家已经答应出手了，你们四水堂完全可以继续做顺民的，没必要因为我的那点产业和石勇硬抗的……”

话都说开了吧，毕竟，和四水堂也合作怎么久了，相互合作的也不错。大部分的四水堂人家还是还能实在的。

“关家插手了？”马泉一愣，眉头紧皱起来。

“马爷，我也没办法。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我总不能和关家硬干不是？人在矮檐下，马爷，你最懂得生存之道，我包大壮有几分本事，心里清楚，顶不过关家的。”包大壮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我那点产业和四水堂合作很深，就算关家收了去，还是会和你们合作的，无非都是为了利益，关家也不傻。”

马泉沉默了一阵，抬起头说道:“包爷，这不合情理啊。关家接管您的产业，这也太赤果果了，不符合大家族的作风啊。要是别人家的产业，倒是可能，可是，您的产业……小姐毕竟是关家的嫡女啊。”

“马爷，大家族的内斗有多凶，你又不是不知道。吃相这玩意……哪有大洋来的实在，呵呵！”包大壮笑着说道，“还是那句话，马爷您放心，我那点产业离不开你四水堂的人。”

离不开也是相对的，包大壮的产业和四水堂合作最深的是‘盂兰城饺子馆’和仓库养殖场，可是，包大壮的产业里最赚钱的是烟馆和烟土，不从四水堂进货也一样的。

当初刘阔海拿下包大壮的产业，第一眼盯着的也是‘烟仙牌’烟土和‘烟仙会所’，理论上，‘盂兰城饺子馆’那玩意看着热闹，没多大利润的。

‘烟仙牌’烟土才是包大壮的利润头牌。有烟馆的生意，包大壮才有底气给宪兵队赞助，要是光指望‘盂兰城饺子馆’和仓库养殖场，那还赞助个啥意思？

至于仓库义学，一旦包大壮不在了，关家也好，石勇也好，才不会管那玩意呢，九成九也就黄摊了。所以，包大壮的产业是事关四水堂的利益的，否则，马泉也不会主动上门了。

“马爷，咱也合作一段时间了，关系也不错了。这年头啊，就这样，大鱼吃小鱼的。我这条小鱼估计是完蛋了，四水堂呢，我劝马爷也得好好想想了。时代不同了，石勇的背后是日本人，有枪有炮的，四水堂想生存，不易啊。”

包大壮对四水堂也没啥意见，不管马泉是不是在利用包大壮，都是人之常情，还是那句话，都是为了生存吗。

“包爷的意思，四水堂散了？”马泉问道。

“四水堂，那么大的有组织社团，你觉得日本人会允许你们长期生存下去吗？或许，日本人就是想借石勇的手除掉四水堂这不确定的社团。马爷，就算你们这次扛过了石勇的打击又如何？石勇都收拾不了你们四水堂，日本人见识到了你们四水堂的实力，你们是投靠日本人呢？还是散货？二选一，到那时候，你不选都不行了。”

包大壮说的很实在，面对石勇的打击，你四水堂还手不还手，都有问题。

这时代，可不是以前了，以前的旧政府，四水堂玩中庸那一套，贿赂和巴结好盂兰城里的某个大干部，凑活着也能存在。可是，小鬼子来了，才不会跟你四水堂客气。

要么臣服，像斧头帮那样；要么散伙，小鬼子不允许有威胁的存在。

大上海的青帮大哥杜月笙牛逼吧？那么大的黑帮头子，不愿意和小鬼子合作，也得出走香港逃命去鸟，何况盂兰城一个小小的四水堂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小鬼子的政策，起码，你得跟小鬼子合作才行。

“我们四水堂传承也上百年了，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啊。”马泉当然是不甘心了。四水堂对很多四水堂的人来说是一种信念和传承，是一种归属感。

“还会那句话，马爷，时代不同了。大家族的那么多产业都被日本人没收了，损失那么大，哪个家族有敢说啥了？日本人需要保安团，还不是被大家族弄出了三个？出人还得出枪的，损失大不大？不干，也得干，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姿态得有的。”

大家族很牛逼吧？七大豪门哪个不比你四水堂牛逼，一样得跟小鬼子低头，为了生存呗，谁让你是亡国奴呢？

“散了？”

“老实说，我都觉得四水堂的存在，没多大的意义。要么你投靠日本人；要么你就拉杆子抗日去。想走中间路线？换成你是日本人，你会同意吗？”

换位思考，就是最好的办法。你说你四水堂人畜无害的，石勇冒头出来打击你一次，你四水堂反抗不反抗？

死循环！

“要么，你四水堂就投靠某个大家族好了。可是，马爷，大家族也不是慈善堂，真到冲锋陷阵的时候，用得着你们四水堂的兄弟的时候，还不是要死很多人？”

“马爷，我倒是想和你们四水堂快快乐乐的合作。可是，我的身板不够硬实，扛不住的。”

包大壮已经很交心了，你四水堂还指望我包大壮生存，基本没可能了。

“马爷，好好斟酌吧，事关四水堂几百兄弟的家庭呢。来！喝酒！”

“包爷的好意，马泉心领了。我是得好好想想了。”马泉举杯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