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

“呦西！这个外号叫‘蛤蟆’的活计，上头牵扯到北平的抗日杀奸团的顽固分子……”

我擦的！真的和抗日分子有关啊。也是，宪兵队要对付的，当然是抗日分子。包大壮杀的七八个三七赌场的打手、活计，平时大致都是作恶多端的‘好汉’，可是，间谍那玩意，隐瞒身份，真心不一定就不是‘活计’啊。

被抓紧去的十几个打手、活计’，为啥剩下的几个没杀？马面的意义，不算罪大恶极，大致都是三七赌场里混的不如意的分子呗。其中，就包括挂名顾问鬼手七。没错，鬼手七也是三七赌场的一份子啊。

只不过，鬼手七拿着高薪水，不好好工作，经常‘溜号’，日常也不显眼，在马面的眼里，鬼手七自然不是啥罪大恶极分子，这才被马面给放过了。

当然，马面要是真的要杀鬼手七，包大壮也会阻拦的。

现在呢，小鬼子要直接插手了，包大壮想再徇私放了鬼手七也不那么简单了。包大壮最担心的是，小鬼子杀人灭口的话，鬼手七就倒霉了。

“中田君，剩下的六个人，原则上，不杀的话，需要外面的保人去治安科拿钱赎人就是了。这样，回头，我找治安科，放出风去就是了。”警察局吗，捞外快的一种普遍模式，没啥奇怪啊。这种事儿，当然要先放出风去才行。

“嗯，要注意保密，我带人在外面监视着。包桑，你在治安科里不是有个人吗。要是有人赎‘蛤蟆’出来，先打这个电话……”马面是包大壮扔进警察局的，你以为小鬼子不知道？

“明白！”包大壮点点头，“中田君放心，绝对保密。”

“呦西！”中田一男需要的就是包大壮这句话，否则，为啥非得找包大壮配合？

回家的路上，包大壮在寻思，那只‘蛤蟆’真的是抗日分子？

本来呢，宪兵队出面了，针对抗日分子，理所当然的吗。可是，包大壮太了解中田一男，这个中田一男眼睛里闪烁的那一丝莫名的兴奋劲儿……这厮可是贪财的很，那一丝眼神……

不管这次宪兵队玩什么把戏，包大壮都不能乱来的，失去了小鬼子的信任，以后，自己这内奸就不好做了。

“包爷……”马面有些不乐意。

“照做就是了，你不要乱来啊，宪兵队在暗中盯着呢。”包大壮担心马面坏事啊。

“行吧！”马面也知道，既然被小鬼子盯上了，自己想做啥也没机会了。

“马面，你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蛤蟆’，想好咋安排了吗？”

“这个简单，跟其他的警员说，我跟这个‘蛤蟆’有些私人过节……”

包大壮点点头，这帮警察捞钱、找麻烦，都有系统的门道、规矩，自己就别操心了。

治安科大牢里，剩下的三七赌场打手、活计，基本上都是小角色了，赎金也不贵，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家人来赎人了。

鬼手七老哥一个，家里没亲人啊。没关系，有警员跟着，到鬼手七的家里，拿出五十块大洋，就算是赎身了。鬼手七毕竟是三七赌场的‘高级顾问’，赎金稍微多点也正常呗。

不管咋说，鬼手七出来了，包大壮好歹是安心了。

“那个叫‘蛤蟆’的活计，你有印象吗？”包大壮问道，剩下的六个活计，被关在一个牢房里，包大壮还是问问鬼手七的。

“有些印象，毕竟，‘蛤蟆’这外号很另类。”鬼手七说道。

“像抗日分子吗？”

“说不好，看着很惊慌，我总觉得那家伙是装的。”鬼手七是干啥的？包大壮都怀疑小鬼子收拾三七赌场的目的，鬼手七当然也会怀疑的，自然也会留心观察的，“至于是不是抗日分子，真不好说。红党的、军统的、民间抗日组织的，各自的特色不同……”

包大壮点点头，比如，红党的地下分子，就算在赌场里混的，也不可能奸淫捋掠、敲诈勒索的，党性决定的（所以，包大壮让马面杀的七八个，都是这样的烂角色）。可是，军统和民间抗日分子，就不一定了。

“不过……”鬼手七迟疑了一下，“包爷，似乎，那个‘蛤蟆’和另一个叫‘鸡架’的活计，有过秘密咬耳朵的行为。尽管是晚上睡觉的时间，还是被我注意到了。”

本来呢，大家都在三七赌场混的，谁还没个朋友？相互之间认识、熟悉，密语几句，没啥不对劲的。可是，既然包大壮要注意的是‘蛤蟆’，就由不得鬼手七不怀疑了。

“不对！”

“包爷，啥意思？”

“既然小鬼子注意到‘蛤蟆’了，不可能光指望我的人盯着‘蛤蟆’，你们六个人里，一定还有小鬼子的线人。”

“这……还真有可能。”鬼手七又开始仔细的回顾那一个牢房里的其他五个三七赌场‘同事’，毕竟，鬼手七刻意观察过的吗。

“不要想着牢房里的动静，你都能注意观察了，那个‘蛤蟆’要真是间谍，一定也会警惕的。鬼手七，你好歹在三七赌场混过，想想，平常，那个‘蛤蟆’和谁有过另类的接触。”包大壮说道。

“包爷的意思，那个‘蛤蟆’故意耳语‘鸡架’，是为了吸引小鬼子的注意力。”

“很有可能，做间谍的，没有简单的。”

鬼手七点点头，尽管鬼手七在三七赌场是混世的，要说对三七赌场不了解，那是扯淡。三七赌场所有雇员，加起来不到三十个而已。鬼手七在这三七赌场混，避免被敌人盯上，当然要尽可能的了解每一个三七赌场的人物吗。

……

“马面，具体说说，那几个赎人的细节。”

“额，包爷，第一个被赎出去的是阿四……”

包大壮结合鬼手七的分析，再加上马面汇报的具体赎人出去的时间差等细节，毕竟，除了‘蛤蟆’和鬼手七，有嫌疑的只剩下四个人了，包大壮大致圈定了怀疑的目标。

“包爷……”马面也不傻。

“你不要有任何的移动，日本人没准还盯着你呢。”

“那……”

包大壮挥挥手，打发走了马面。

鬼手七也刚出来，还没找到新工作呢，没准小鬼子也会盯着鬼手七。麻痹的！关键时刻，手头没人啊。

等等！包大壮想起来给自己发过电报的那只‘鸽子’，情况紧急，就‘鸽子’了。

包大壮钻进地下通道，鬼手七这段时间需要安静的找工作，不能总往包大壮这来。电台就在地下通道里。包大壮自己发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