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逃兵，最大的官职不过是连长，很有钱吗？”包大壮问道，有些事儿是瞒不住的，木帮从梁山镇包大壮的铺子里拿走了上千大洋的货，只要稍微用点心思，都能查到。

“是吕宁自己放出的风，木帮走私的资金是他提供的。理论上，木帮就是个跑腿的。”

这个解释只能说是勉强，按照吕宁的职务和家底，拿出一千大洋，问题不大。

“看来，吕宁这是强出头啊，呵呵！”包大壮笑了。

“包爷，夜猫子最担心的是，木帮的跟脚出自四水堂就麻烦了。”

包大壮很欣慰，自己手下的几个老兵油子，警惕性真心不错，往最坏处想，做最坏的打算，总是不为过的吗。

“要是这样的话，适当的给予木帮一些帮助也不错。”

“包爷的意思是……”

“既然吕宁都强出头了，咱还担心啥？无论出了啥问题，就算日本人要找，也得找吕宁去不是？”

“有道理。”骆驼点点头。

“木帮新成立，百业待兴的，缺粮食，咱可以适当的便宜一点点的吗；缺人脉，吕宁在前头顶着，咱可以在后头稍微的支持一点点吗。总之，适当的帮岑一点点，让木帮能发展的稍微快那么一点点……”

包大壮不断的唠叨着:“不必刻意的深交，大致顺其自然。”

“包爷，你的意思，让木帮逐渐成为各大家族的靶子？”

“是啊，不行吗？”

“包爷，那边的夜猫子和刘娘都反应，木帮的那个帮主霍塔很谨慎，似乎没有想做出头鸟的意思。”

“你们不懂。”包大壮摇摇头，“木帮既然浮出水面了，想再缩头，已经没机会了。木帮和吕宁的结合体，不大不小已经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了。大势所趋，木帮想缩？他们已经成为梁山镇利益分割的成员的一部分了，除非，他们愿意放弃一切。”

骆驼皱眉了，似乎真不大懂。

“盂兰县的利益蛋糕，就那么大一块。各大家族占了一大块；我呢，占了也不小的一块；各个镇子的土著豪强也占了一块。木帮呢？那么多的帮众呢，没有利益，吃屎啊？他不想争也得争，否则，还成立木帮有啥意义？还浮出水面进梁山镇干啥？老老实实的躲在九云山做伐木工人、吃糠咽菜就是了吗……明白？”

包大壮这么说，骆驼大致是懂了。

“包爷的意思，咱们适当帮岑一下，不能让木帮太快被大家族干死了？”

“话糙理不糙，基本就是这意思。”

一个新兴势力，必然面对老势力的打压。当初的包大壮的生意，就被各大家族打黄了两次了；躲进了九云山，还继续争呢。不争？不争你还赚个屁的钱了。

“給刘娘和夜猫子捎个信，机会合适的话，把那个霍塔介绍給黄寒山。”

“黄寒山？包爷，那可是您的老关系了啊。”

“你们不了解黄寒山，照我说的做就是了。吕宁的关系网太偏门了，黄寒山最适合木帮，呵呵！”包大壮笑的很别扭，起码，骆驼是这么觉得的。

既然包大壮这么说了，照办就是了。包大壮是谁？盂兰城警察局的副局长，站得高看的透，不是啥玩意都和你骆驼说清楚的。有时候，说了，你骆驼也不懂的。

……

雨德轩餐厅，钱腾再次和包大壮凑在一起，老朋友了吗，官职级别也对等，经常喝酒，有啥奇怪的？钱腾不是钱家的嫡子，被小鬼子拔高到侦缉队副大队长的位置上，钱家就冲着这位置也得支持钱腾啊。

庶子这生物，或许，天然和赘婿这生物就亲近吧。

“老钱，你非拉上我干啥啊？西边我又不熟悉。再说了，穿越东柳溪谷封锁线，等于是打破了日本人经济封锁的路线，很危险的。”

“包老弟，走私，哪有不危险的？你还少干了咋的？”钱腾撇撇嘴，“日本兵终归是少数，那条封锁线大部分还是民团和保安团吗。”

“老钱，那更不行了。伪军那玩意，怎么可能保密？不要以为日本人是傻子，没准就一直盯着呢。”包大壮是不可以参与的。

“成！包老弟，还是你够谨慎，你要是不乐意，我也不能再勉强了。”

“就是的吗，老钱，凭你现在的位置，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

“别扯了，什么要人有人，要钱有钱的？路子是我打通的，回头，走货的利益被家族冲了公帐，差不多和我没关系了。包老弟，你说，我这庶子出身的，憋屈不？”

原来是这样啊，可以理解。大家族吗，终归是嫡子的世界。庶子干的再好，大多也都是为嫡子服务的。你就算做到县长的高位，回到家里也得听族长和族老的。怎么说呢？离开了家族的支持，就像是无根之坪。

所以说，这年头的家族意识是很重的。

嫡庶之分，几千年的惯性理念，谁也没辙的。理论上，钱腾也只能认命。

包大壮这赘婿倒是不想认命，不想做关家的附庸，大致算是主动走出关家的。那又如何？一直被大家族打压到现在，要不是有小鬼子的支持，包大壮也挺不到今天的。

“那啥……老钱，你还有啥想法咋的？”

“我就是挺羡慕你的，换句话说，你个赘婿能行？我这庶子咋就不行了？”

还真有想法啊，没人愿意久居人下的，尤其是官职到了一定高度的人。钱腾混过警备队，也混过保安营，可以说是军警两样都不怵，经历的多，见识的也多。甚至参与了东柳溪谷封锁线的那场大战，也算是劫后余生的人才了。

“老钱，我是运气好，极其个例……那个啥，你是不是靠上谁了？”包大壮问道，想从大家族另类独立生存，没有小鬼子的高层大人物支持，肯定不行的。

包大壮要不是背后有宪兵队的野泽德男的支持，算个屁啊。

“白井义远！”钱腾居然没忌讳，或许，身份和地位到了吧，包大壮要是想知道，早晚会知道的。

包大壮的确很意外，白井义远是宪兵队的队长，可是，很长时间以来，主要混迹的是城防司令部。所以，宪兵队的日常工作才是野泽德男主持的。

可是呢，公开的身份，白井义远在城防司令部又没有正式职务。

“那不对了啊，老钱，你这从东柳溪谷封锁线走私……难道是白井义远的意思？”包大壮难以想象，既然小鬼子都经济封锁了，何必有留下一条缝隙呢？

难道有啥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