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腾想了想:“包老弟，你为啥不做？凭你的实力和人手也不成问题的啊。”

包大壮说道:“两个原因，一，日本人也不想我一家独大，那样，失去了平衡；第二，我做呢，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凭我和大家族之间的矛盾，他们损失了那么多的船只和工人，少的不又要和我火并。日本人想尽可能的和平过渡，一旦我和大家族在梁山镇又打起来……呵呵！”

钱腾的身份，介于家族和个人之间，和哪边都没有太激烈的矛盾，和哪边都能套的上关系。

“我好好想想。”

可以理解，这事儿太大了，涉及到了巨大的利益，也可能产生巨大的矛盾。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说白了，我这也是給日本人来放风的，做不做随便你。”

包大壮没骗钱腾，这事儿的确是县公署的日本顾问山下侯隆亲自找包大壮谈的。当时，包大壮也诚心的表示，自己出手的话，一定和大家族再起争端，不利于盂兰县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山下侯隆表示理解，日本人本身也没想真的把船运公司的合作业务交给包大壮，包大壮猜的没错，平衡！包大壮不能做的太大了，起码，小鬼子不想事事都依赖包大壮一个人。

包大壮也表示，可以试试給钱腾透个风，山下侯隆很满意的点点头。在山下侯隆的预期里，或许，钱腾的确是个人选之一。

包大壮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最后谁会成为小鬼子这船运公司的合作人，又不关包大壮的事儿。

就算被大家族的某人合作小鬼子控制了船运公司，包大壮可以弄到宪兵队的出海公文，不耽误自家的海运走私的。

理论上，控制水运工人，最好呢，还是帮会出头，貌似有这现成条件的还只有木帮和包大壮的人。

实际上呢，变数多了去了，各大家族的护卫和暗卫多了去了，一样可以办到的吗。

日本人风声已经放出来了，梁山镇的所有船只，被日本商人兼并，已经势不可挡了。谁家敢不同意，小鬼子会毫不客气的动刀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小鬼子从来都是用刺刀说话的。

其实，这事包大壮也想简单了，就算钱腾是侦缉队的副职大队长，位高权重了，那有如何？各大家族已经损失了船只，在人力资源上，谁家不想捞一笔，多少也能补偿一下自家的损失吗。

一旦控制了梁山镇的码头水运工人，那也是位高权重了。

“……姐夫，这事儿，钱腾还真干不了。”刘一梅这‘心理大师’也在和包大壮办实事讲道理。

“你的意思，最终这事儿还得落到商会头上？”

“八九不离十，毕竟，商会才是各个大小家族利益的代表，如何利益分配，很多都是商会商讨决定的。”

包大壮寻思着刘一梅的分析，还是摇摇头。尽管，开始的时候，包大壮想的简单了，主要是他对谁和日本人合作船运公司没多大兴趣。就算是劝说钱腾出面，也不过是为了进一步夯实钱腾的实力，做个更厉害的出头鸟而已。

包大壮很肯定的说:“一定不会是商会。”

“为什么？”刘一梅不解了啊，“按照你的理论，想平稳过渡的话，商会是最合适的啊。”

“日本人要这船运公司，是要霸占水运的资产和红利，这份利益很大。尽管日本人很强势，可是，他们更希望……总之，商会不适合，日本人需要的只是能统领工人的小马仔、应声虫，小帮会是最合适的。”

“日本人既然要霸占水运红利，就要彻底干净的剥离，彻底断了盂兰城大家族的念想，不会再給商会机会，不清不楚的。日本人的霸道，也不允许不清不楚的。”

好有道理的摸样。

“姐夫，你的意思……木帮最合适？”

“我是这么觉得的，木帮这样的帮会，不大不小的，霍塔这样不痛不痒的人物出面，日本人应该是最喜欢的。”包大壮想起山下侯隆和自己谈话的时候，自己提到钱腾，山下侯隆那欣慰的笑容。

或许，山下侯隆看上的不是钱腾，而是钱腾罩着的木帮的霍塔。

难道……霍塔已经通过某个人搭上山下侯隆这条线了？霍塔不通过钱腾，就敢和小鬼子的船运公司直接合作？

算了，不想了，暂时和自己也没关系。

船运公司的风声还在酝酿中，孔源已经开始跟包大壮抱怨了，天津的各种船只已经被小鬼子合资了，自家的船运被小鬼子掌控了，随即，运费、人工装卸费之类的就开始大幅度涨价了。涨价也得用啊，无论如何，船运吨位大，总是比火车便宜不是？

小野忠兵卫根本也没在盂兰城，昨天就出门了，所以，船运公司的事儿，基本上和小野忠兵卫没啥关系。盂兰城有实力的日本商会又不止小野忠兵卫一家，或许，船运公司需要的是日本专业的船运公司来经营吧。

这都好多天了，钱腾也没再找过包大壮，不知道钱腾是咋想的。或许，钱腾已经开始在运作了吧。

“局长。”

“大清早的，又咋了？”包大壮才来上班，马面就来了。

“雨德轩餐厅又出事了，我的人来的消息，雨德轩餐厅的罗炳仁昨晚被人弄死了，今早才被人在雨德轩餐厅里发现罗炳仁的尸体……”

我擦的！罗炳仁死了？不管咋说，罗炳仁可是包大壮很早就交下的朋友，冷不丁的就这么死了？老实说，包大壮心里有那么些难受。

“你的人出警了？”

“关云山已经带人去了。”

“走吧！”包大壮很无奈，毕竟，自己还是雨德轩餐厅的总经理。

雨德轩餐厅先死了一个日本经理伊原惠子，现在，又死了一个中方经理罗炳仁，这夫妻俩还真是同命鸳鸯啊。

雨德轩餐厅里那么好杀人啊？哎！包大壮深度怀疑，这是井上公馆内斗的产物。上次，罗炳仁就差点被狙击手干掉，这次……罗炳仁毕竟不是自己，身边没有那强大的护卫保护。

包大壮跟着马面和刑事科的诸多警察到了雨德轩餐厅，谨慎的骆驼先是用望远镜在四处的高点观察，确定安全之后，包大壮才下车的。

“情况如何？”看到关云山，包大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