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帮的实际运行，钱腾是很失望的。钱腾运作码头帮的事儿，主要还是为了赚钱呗，没有足够的钱，如何溜须好日本上司？包大壮说的没错，小鬼子也认钱，可是，你钱腾没有持续性的高收入来源啊。

实际上，码头帮目前为止，还看不出什么高利润的契机，光是和船运公司的日本商人打好关系，也不能总赔钱啊。

包大壮的大油坊就是和小鬼子打好关系的不错生意，可是，大油坊也不赔钱啊，甚至赚到的钱，还给包大壮的护卫增加了福利，变相的等于包大壮是赚了一笔的。

赔钱的生意，就算你有啥其他目的，终归是不长久的。包大壮够狠，先后大批的对大油坊工人裁员，就是为了压缩经营成本，维持最基本的利润。大油坊要是赔钱了，还养那么多工人干啥？好看？

扯淡！

迷茫中的钱腾，找到了自己的唯一的‘好兄弟’包大壮。包大壮说的也很清楚，那份蛋糕本来就不大，还要四个人分，结果就是没有一个能吃饱的。都嫌少呗。

于是乎，就有了后来，吕宁、黄寒山来盂兰城找钱腾，钱腾彻底决定不干了的说辞。

“包老弟，我还是不大甘心啊。”钱腾不甘心咋办？又找包大壮喝酒来了呗。

“不甘心就对了。”

“啥意思？”

“老钱，你要是还想继续干那玩意，第一步，你必须挤掉吕宁、黄寒山。”

“哦？”钱腾的眼睛一亮，似乎很符合自己内心的想法呢。

“没啥奇怪的，还是那句话，即使是木帮加上码头帮，利润本身就是有限的，你们居然还弄出那么多个‘股东’分利，咋想的？”包大壮对吕宁、黄寒山、钱腾、霍塔的四人利益结合体，真心感到很古怪。

“不是说合股就不能做生意了，合资经营在世界上也是潮流。可是，在我国，起码，在盂兰城，你们四个的组合，简直就是扯淡！”包大壮说的直言不讳，“就那点生意，离开了你，或者离开了吕宁、黄寒山，老钱，你自己说，离开谁不行？”

“说实话，最大的成本不是木帮的工人，也不是码头帮的职员，就是你们这四个分账的股东。”赚钱不赚钱的，谁心里还没个逼数？

“老钱，你想想，我的生意为毛就赚钱？说白了，股东就我一个，拿大头的也就我一个，无论是梁山镇的刘娘、孙胡子，还是盂兰城里的武田、老嘎头，都是我的打工仔，主次必须分明。换句话说，我敢雇佣吕宁、黄寒山吗？那得多少薪水和奖金能满足他们的胃口？十个武田的薪水和福利也不如一个黄寒山吧？”

包大壮说到这，钱腾是深以为然。码头帮真的不赚钱吗？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无法满足四个股东的大胃口罢了，说白了，吕宁、黄寒山、钱腾、霍塔这四个大股东分成才是最大的成本。

“所以，老钱，如果你还想继续干，第一步，必须剔除吕宁、黄寒山。如果人家就是不退出，那你就别玩了，玩不起的。最重要的是，那两个老油条，晋升无望了，死盯着钱，根本不顾忌什么长远利益。可是，你钱腾不一样啊，有些利益是为了可能的晋升，或者打好和上层日本人的关系。”

钱腾点点头，利益，不仅仅就是金钱，职务、地位、社会关系，都是利益，就看你如何平衡了。

“还有第二步？”钱腾问道。

“第二步，如何做，你还不清楚？呵呵！”

“不好弄啊，木帮毕竟是霍塔搞起来的。木帮，甚至新建的码头帮里的骨干，几乎都是霍塔的人呢。”钱腾知道包大壮的意思。

“呵呵！”包大壮在冷笑，“或许，这时候霍塔也在想自己挑大梁，甩开你们自己干呢。无论是县公署的山下侯隆，还是日本商人，你都搭桥给他介绍了。或许，这时候的霍塔也觉得你也没啥用了。”

“他敢！”钱腾本来就心里不舒坦，火气不小呢。

“老钱，要面对现实。在码头帮这种事儿上，对于日本人来说，霍塔比你还有吕宁、黄寒山都有价值，成本甚至都是最低的。换成你是船运公司的日本老板或者山下侯隆，你会选择哪一个？”

“在山下侯隆或者船运公司的日本老板眼里，你还有吕宁、黄寒山，才是毒瘤、吸血虫，踢开你们，重用霍塔这样的廉价实用的‘人才’，成本才是最小的，也是最好控制的。”

包大壮说的有错吗？换位思考一下就是了吗。

“哎！”钱腾无奈的叹息啊。

“老钱，不要气馁。霍塔尽管已经羽翼丰满了，可是，他有弱点，想自己单干，他没有足够立足的关系网。所以，无论现在的霍塔如何的不甘心，他必须要要在你们三个中间选择一个作为暂时的依靠。”

“就算日本人再赏识霍塔，给他个官员职务，也没用的，他的出身太低了，没机会融入本地圈子。”

钱腾冷静下来:“老包，你的意思，现在，选择权在霍塔。”

包大壮点点头:“你自己都说了，木帮和码头帮都是霍塔的骨干亲信了吗，所以，目前，最离不开的就是霍塔，选择权当然在霍塔手里。老钱，别怪我鄙视你，都这么长时间了，你都在瞎忙到啥？居然对木帮和码头帮一点控制力都没有，你才是盂兰城的大佬之一，随便招招手，木帮和码头帮愿意明里暗里投靠你的人多了去了，他霍塔算个什么玩意？”

被包大壮说的，钱腾老脸一红。

“换句话说，老钱，梁山镇的刘娘也好，孙胡子也好，他们再有本事，敢和我呲牙吗？就算我的护卫队里都是孙胡子的人，他敢脱离我单干吗？就算他孙胡子敢，那些护卫敢吗？我包大壮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包大壮说的这就那么自信。

“明白了，就算离开了孙胡子几个老兵油子，你还有武田、董七、葛大头。”钱腾说道，无论是武田、董七还是葛大头，哪个又没有走过北上的马帮路线？出海走私，一样可以带队出发。

“目前的形势已经这样了，一旦霍塔选择了以后继续和你合作，那你一定不能客气了，掌握在你手里的人，才是自己人。否则，将来霍塔利用完你了，再把你也一脚踢开咋办？你是侦缉队的副职大队长，你才是盂兰城的大佬，凭你的身份和地位，我就不信你搞不定区区一个霍塔。”

木帮也好，码头帮也好，不光是赚的那点钱，那么多的帮众里，你需要的是弄到一批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手下不能没人可用不是？目前的钱腾手头除了家族给的人，有几个是真正的自己的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