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壮发现，自己的朋友越来越少了，黄寒山在梁山镇，因为地位差距大了，交往也少了；钱腾去了塔子沟镇，以后更少机会接触了；罗炳仁，死了；郭德峰，因为在司令部的缘故，也很少能出来。

“包局长……我请你吃饭呗。”孔云霞到了包大壮的办公室。

“吃饭？啥意思？”包大壮有些懵逼，面前这位经理科的科长忽然要请自己吃饭？自己是差一顿饭的主吗？

“我就是觉得我干的不错，也多亏了你的支持，表达一下我的谢意呗。”难得，孔云霞居然还扭扭捏捏的。

“有啥事就说呗，你的确在经理科做的很好，能帮你的，我尽量帮就是了吗。就凭咱俩这关系，你还客气啥？”

孔云霞心里说，我跟你真的很熟络吗？似乎，面前这位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副局长，不难打交道，工作中配合的也不错，脑子也很聪明……

“包局长，你看，我这样的，能不能再进一步？”

我擦的！包大壮惊讶的看着孔云霞，这小妞不甘寂寞啊，你都正科级了，还想再进一步？你想飞啊？这是旧中国，女子做高官？很难的。

“那啥……孔云霞啊，你不会是想把我这副局长顶下去吧？呵呵！”

“包局长，你咋这么开玩笑呢？我可没那意思。”孔云霞赶紧否认啊，面前这位小年轻的副局长，精明能干的很呢，背后的靠山也很硬，暂时得罪不起的，“那个……钱腾不是调走了吗，你看，我有机会吗？”

哦，这丫头，盯上特务处副处长的位置了啊。

能行吗？

从履历上，孔云霞从行动大队的副科级，到经理科的正科级。尤其是在经理科的科长的位置上，干的真心不错，开拓了一个大好局面，创利很多的，这就是政绩吗。

可是，经理科赚钱，和去特务处当特务头子，不是一码事啊。

“孔云霞，盂兰城的高官位置就那么几个，警察局也好，特务处也好，位置更显眼。按照日本人的平衡原则，特务处副处长出了空缺，补上来的，应该是大家族子弟。我的意思是说，这方面，你疏通好了吗？”

任何一个高官的位置，都是一个平衡的果实，小鬼子就算是霸道，也要照顾各方面的利益的。各大家族也为皇军的事业多次捐助钱粮，当然也要安抚的吗。

当初的欧阳景云最终坐上刑事科副科长的位置，也是多方协调之后的产物。那还只是个刑事科的副科长而已。

包大壮到了警察局做副局长，先后任命了两位刑事科的副科长，你以为真是公开招聘？包大壮收取了贿金是一定的，私底下，这些大家族也在互相协调，最终，关云山、刘阔云脱颖而出，成了副科长的。包大壮心里明镜似的，也顺坡下驴罢了。

坐在副局长的位置上，不是你包大壮可以乱来的，必要的时候，也是需要平衡和妥协的。

同样的道理，新成立的经理科，除了孔云霞这科长，两位副科长都是盂兰城大家族的子弟，这也是包大壮的一种平衡和妥协。朋友、敌人，都是相对的。

包大壮这么识趣，各大家族也没必要继续找包大壮的麻烦了呗。这就是妥协，某种时候，妥协也是一种政治艺术。

各大家族在警察局里的官员可是不少，包大壮的妥协和平衡艺术，导致，各大家族的警官也没必要在底下给包大壮撕破脸捣乱了不是？包大壮退一步，各大家族也适当的退一步，都是老江湖了，都明白妥协的艺术吗。

包大壮今天心情不错，难得，给孔云霞说道说道，也算是给孔云霞上了一趟政治课吧。

孔云霞的心里震惊不已，即使她出身大家族，毕竟是女性，根本无法在这方面被家族重点培养的，原来，当官要考虑和顾忌的这么多啊。

孔云霞是北平的豪门出身不假，可是，盂兰城的特务处副处长位置，也不是你轻易能搞到的。真以为盂兰城的大家族是面瓜啊，该争取的利益，各大家族是不会跟你孔云霞客气的。就算明面上给你孔云霞面子，暗中做点手脚，你孔云霞身败名裂都是可能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孔云霞来到盂兰城，的确是得到了盂兰城某家族的照顾，或者算是一种利益的结合体。可是，盂兰城的大家族多了去了，特务处副处长这么重要的位置，不是哪个大家族说的算的，都是需要各大家族内部协调出来才行的。

“你要是真喜欢特工专业，我劝你，步子别迈的太大了。先进特务处，从科级干部做起，做出成绩和形成一定的底蕴之后……明白？”包大壮说道。

“懂了！”孔云霞终于意识到，特务处副处长这么高的位置，目前是不可能的，“我会尽快的融进大家族的圈子的。”

“聪明！”包大壮顺间点赞一枚啊。孔云霞的出身决定了，只能走大家族的圈子。孔云霞是年轻，可是，这个乱世决定了，年轻不代表没机会，就看你有没有那能力和机遇了。

“美女，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贿赂我一把？”

“小意思，拿着！”孔云霞还真是早有准备啊，一个盒子递给包大壮，里面四根小黄鱼呢。

“不是吧？美女，你好歹是北平的豪门出身的，就这点意思？”包大壮撇撇嘴，如今的包大壮眼界高了。

“哼！”孔云霞气的，转身就走了。

“行吧，少点就少点，总比没有强。”包大壮还是勉为其难的收了这四根小黄鱼。

很快，孔云霞又回来了，虎视眈眈的看着包大壮。

“孔云霞，啥意思啊？就那么四根金条，你难道还好意思收回去？”

“包局长，我要特务处情报二科的科长位置。”孔云霞说道。

“我又不是特务处的处长，你跟我说有啥用？”受贿赂也得讲信用吗，真要是拿了钱不办事，包大壮可没那么没品味。

“工作我来做，需要的时候，你在宪兵队要给我说好话。”

“这倒是没问题。”在包大壮的能力范围之内吗。

“事成之后，两根大黄鱼！”

“切！”包大壮嗤之以鼻啊，“孔云霞，白给你上课了啊，还什么‘事成之后’？你信不信，想找我包大壮说话办事的人，没人会说‘事成之后’这句话的，连行贿你都不懂，你还当个屁的官了？”

“你……”孔云霞这个气啊，的确，家族没有培养她当官的意识，只能自己摸索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