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你是不是又憋啥坏呢？”

“还能有啥？想赚点钱呗。这年头啊，啥都没钱实在啊。”

“老乔，有啥来钱道，跟我也说道说道呗？”包大壮和乔白已经比较熟悉了，说话也随便多了。在一定程度上，和乔白打好关系，对包大壮也是有利的。

“咱这样的人，想捞钱，还能有啥道？不是抢，就是敲诈呗。”

“好啊，我就喜欢抢啊。我的手下养了那么多的人，光是在下柳镇和长阳镇那边就好几十个护卫，薪水福利都高的很，日本人就给点口粮，我的经济负担也很大啊。”包大壮说的，理论上真是这样的。

包大壮的护卫是高福利高薪水的，不是光吃饱了就行的。郭家堡和夏家堡的护院里，大致有包大壮合计三十个成手护卫左右，包大壮真的要补贴不少钱的。

包大壮有人有枪的，实力足够厚实，的确有和乔白合作‘经营’的资本。

“包老弟，你能出多少人？”

“那就看能收益多少了。”

“大约五百大洋的货。”

“靠！老乔，你使这么大的劲，才五百大洋？”

“包老弟，你咋总贪大呢？五百大洋，你想想能买多少亩地？肥猪都能买到一院子了吧？就算你在下柳镇、长阳镇的那些护卫大约也就是三四十个，薪水虽然高，几个月也够了吧？”乔白对包大壮是循循善诱啊。

“行吧，我能分多少？”包大壮想想也是，五百大洋，在这地方的确是大生意了。孙胡子那边的走私生意虽说赚钱，每个月的纯利润（人吃马喂的都要成本的），也不见得有五百大洋。

“你拿七成咋样？”

“你这么大方？”包大壮疑惑的看着乔白。

“实话跟你说，我没多少人手啊，这是私底下的买卖，我不能动用特务处的人不是？只能用我私下养的人手……七成！还是进价计算的，包老弟，不少了，我出情报和十个枪手，剩下的全靠你了，包老弟。”

“你这是要打劫哪个家族的走私马帮啊？”包大壮试着问道。

“当然了，我总不能打进人家里去不是？”

难怪了，乔白这么无私和积极的找自己合作，打劫大家族的马帮队伍，乔白的那十几个人肯定是不行的。在盂兰城里，除了大家族，也就包大壮有这实力。

“啥货啊，值不值五百大洋啊？”包大壮问道，“老乔，不是俏货的话，也不那么好出手的。”

“烟土！”

包大壮点点头，烟土这玩意，的确不愁卖。包括孙胡子那边，烟土也是硬通货呢。

包大壮早期在盂兰城里做生意，就是靠烟土发家的，各种渠道的走私烟土太多了，无论是买的还是卖的。盂兰城和梁山镇，一个是铁路枢纽，一个是水运码头，来往做生意，走马帮的，都方便的很。

“老乔，不是我不相信你的人。你那十个枪手，人多嘴杂的，万一要是泄密了，人家丢了这么多的货，你不怕找你麻烦？”

“怕啊！”乔白丝毫不隐晦对大家族的忌惮，“可是，没钱不行啊。该出手的时候，我是不会再犹豫了。反正，最后没钱，还是个死吗。”

包大壮隐约感觉到乔白有很大的变化，放在以前，谨慎的乔白，是不会这么鲁莽的。

“成！既然你老乔都不怕，我包大壮还怕啥？不过呢，无论从下柳镇、长阳镇那边，还是从盂兰城里调护卫人枪的，容易走风。如果要干，我得从川宇县那边秘密调人手，这需要时间。”包大壮不想和大家族公开撕破脸，只能这么办。

“嗯，稳妥一些好，能不直接翻脸，大家都免了不少的麻烦。”乔白是赞同包大壮的意见的，“我的线人情报是这样的……”

既然合作了，乔白就得跟包大壮交底了，毕竟，主要还得靠包大壮的人枪才行。

“啥？周家的马帮？”

“是啊，老包，人家是北平的豪门，一趟走货五百大洋不算啥的。”

包大壮沉默了。

“老包，你不会真的觉得周家跟你和解了吧？”乔白看包大壮犹豫了，有些着急了。

“老齐，你想过没有。北平的周家如果还想拿回野鸭渡的话，会咋办？”沉默了一阵，包大壮反问道。

“这……”乔白迅速的冷静下来，忽然眼睛睁的老大，“包老弟，你的意思是，周家故意放出的这风……我的线人被骗了？”

乔白是干啥的？干了大半辈子的特工，啥阴谋诡计的不懂？

“周家知道你乔白没有足够的人手，会找谁帮忙？怕是除了我包大壮，没别人了。”包大壮不难猜到，当然，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没准事实不是这样的呢。理论上，包大壮一听是周家的货，更愿意打劫报复才行的吗。

“不过，老乔，我很怀疑的是，周家咋就这么确定，你一定会打劫他的那批货？理论上，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乔白的脸色阴晴不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的阴谋不仅仅是针对我包大壮护卫队的。怕是，有人在设计真对你的。这批货里，我估计，不仅仅是周家的，八成还有啥盂兰城大势力的货，这家大势力又是你乔白惹不起的……”

“我再大胆的猜测一把，你能做出这样的打劫决定，估计，你身边的啥亲近的人起到了不小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包大壮一点点的抽丝剥茧的分析，尽管是片面的，难道就没有这种可能吗？

乔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一只手握成拳头，骨头咯吱咯吱都有响动了，可见，乔白这次气的不轻。

不是乔白不睿智，也不是乔白好骗，有时候啊，人被逼到一定的程度，被钱财懵逼了双眼的聪明人不在少数。

何况，包大壮要是猜的不错，乔白身边真的有人在鼓动他犯错。

干了十几年的特工，搞了十几年的阴谋诡计，到头来，被人摆了一道，乔白不愤怒才怪呢。

“呼……”乔白在迅速稳定自己的情绪，作为老特工头子，这点心性还是有的，“看来，某些人，真的觉得我乔白是软柿子啊，呵呵！”

“老乔，不管咋说，你现在的位置是最重要的。一旦你丢了这特务处处长的位置，怕是抗日分子那边，你都扛不住了。”

铁杆汉奸这生物，一旦失去了权利和地位，真正就离死不远了。

“包老弟放心，我乔白还没那么脆弱。想搬到我乔白？没那么容易。”乔白一拱手，“包老弟，这次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