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有种叫园丁鸟的小鸟吗？雄性会在建构的巢穴前面造一个类似庭院的图样，用色彩鲜艳的树枝树叶来构造它们的庭院。以此吸引雌性的目光，当雌性路过离去时，它们便会愤怒的毁坏庭院与巢穴，毁灭之前所有的心血。”

一头红色卷发的女人靠在门口双手抱臂地望着乔伊斯说道。

乔伊斯将一把大剪刀放在了地面，开启了除草机，他正修剪着后院里的枯草以及形状不一的小枝干。

“是吗？没想到那么小的生物就对建筑艺术有如此敏感度。”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着头上掉落的汗珠。

“你关注点真奇怪。鸟类的dna构成和我们人类80%相似，失去异性的爱后也会产生焦虑的。大自然是互通的。”女子将手中的气泡水递给了乔伊斯。

“谢谢！奥利弗睡着了？诺拉？”

“已经睡着了，这孩子一定是遗传你，一样闹腾。”

“真是辛苦你了，sweetie，我想我们会在芝加哥能多呆一段时间。之后完成项目后就好多了。”

“希望吧。你看奥利弗坐飞机闹成什么样哈哈哈哈，上次飞机舱充斥咱们孩子的哭声。”

“我答应你，完成后，我就辞职，政府会安排我们去加拿大渥太华里多河畔的一间别墅，他们答应我的，我们就可以在那自由自在的生活，做研究，做自己，做一切我们想做的事，安定下来。”

“我爱你！”

“我也是。”

乔伊斯放下了举起拐杖的手臂，而k双手蜷缩跪在地上，嘴角抽搐着，鼻翼收紧如同一只可怜的哈巴狗看着面前的乔伊斯。

一切美好的画面都因那句名字而唤醒了，然后再崩坏瓦解成烂泥的那些记忆。他转过身去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向前走着，眼神里充满了不安，他急需一个窗口透气，没错一个非常安静的有清新空气的窗口，可惜这硕大的机场哪边又存在这一块地方，哪边他都能隐约听到飞机的轰鸣声，那零零星星的声音不断地重复不断地放大再放大，他龇牙咧嘴地笑着，她的名字随着这些轰鸣声，不！是爆炸声在那搅拌着，就像是所有刚完成的底稿烧成灰飘出了窗外。

美好的愿景总是长在那肮脏的地下，那些痛苦记忆的根茎深入黑乎乎的泥土，与虫子接吻，被排泄物覆盖着，永远扎根于大脑这片土壤之中。

乔伊斯走进了洗手间，面对镜子他闭上了双眼，感受那土壤之下的世界。

“嘣！“家里的院子顷刻化成了灰烬，那所有的鲜花与秩序随着枯草一起前往了混沌的灰烬。眼前的房间瞬间变成了马蜂窝，乔伊斯的耳鸣声已经让他无法分辨是哪里来的袭击，他的视线一半被血盖住，他拖着骨折的右腿，走一步摔一步，但他眼里只有摇篮上摔下来不断哭泣的奥利弗，他仿佛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在床底有两个逃生舱，那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可惜他从来都没打算使用它们。最不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他们一家还是受到了恐怖袭击。

他不断的呼唤着“诺拉”名字，他像是原始丛林中落单的狩猎者，紧张，焦虑，愤怒的野性，匍匐前进的他看见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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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身已经完全碳化的诺拉，他毅然紧抱住奥利弗，跳进了那狭小的金属罐头状的逃生舱，他在颤抖但他脑海里并不害怕的是自己的死亡，而更是害怕手中鲜小的生命的流逝，他在踏入那金属罐头里就已经崩坏了，那罐头外满是苍夷，毒蛇与野兽。

他透过玻璃看到诺拉望着他笑着嘴里吐着那几个单词。逃生舱里的溢满了父子两人泪水。

“我～爱你！”

逃生舱迅速嵌入了地下，一切化成了云烟。

他再睁开双眼，他不断用清水泼撒着自己的面部，k将包里的纸巾双手递给他擦拭，他望着镜里陌生的自己。双眼下垂以及疲惫的样子看起来像只衰老的哥布林怪物。这十年也过的太快了。

“对不起～先生！对不起～先生”k不停地在旁道歉。

“我们该回实验室。”

他望着洗手台上面黯淡闪烁的灯：以前心里装着上亿颗灯泡，一颗颗关掉还不够，要被一排接一排重重砸碎，碎片收拾起来满手是血。后来心里长出一百只蜡烛，风中试探微微颤抖，一口气接一口一个一个轻易熄灭，也就蜡味呛了一会儿。现在又能长出什么呢？

“我一定会让先生达到永恒的存在，达到那片净土。”k抽搐着身躯说道。

在实验室的菲欧娜反复再测定时间以及伊斯塔号的速率比。也就是根据相对论的原理，当伊斯塔号速度越快越接近光速的时候，伊斯塔穿梭机内的时间也就变的更慢，比如，根据钟摆效应，如果伊斯塔号以光速的80%绕岛一周行驶1年的时间机一年对于外部世界的1.6年。也就是说，呆在伊斯塔号里的人只增加一年的岁数，而外界的人增加了1.6岁，但是首先需要在穿梭机内安排一装满营养液体的封闭舱，让驾驶员睡在里面，否则穿梭机突然间的加速度可能会让肉体压成肉泥。可是营养液的休眠技术目前只能达到一周时间，超过一周的话，舱内的人员会脑死亡，成为植物人。

所以现在必须要让伊斯塔号的速度提升到一定速度，呆在穿梭机里的人过了一周外界过了三百年，可谓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而三百年她有80%的可能能获得工具去完成人类的终极进化，是“凤凰计划”的永生，也是她的导师乔伊斯的初衷愿望。

经过她的反复计算，只有穿梭机在外部世界时间的10分钟内达到光速的99.999%的速度，她才能准确的在一周后降生在300年后的世界。虽然穿梭机的材料要由an元素，在核聚变推动力的无限加速后损失质量，但它的极限载物质量不能同时带上她与天辰这个实验体，这让她束手无策。

这时天辰的基因修改舱内电闪雷鸣，重启时间到了，那些电磁枪在不断烧死表皮细胞，就连他的后脑勺的皮肤也被烧出了窟窿，裸露的脑仁在头盖骨的包裹下像心脏一般有节奏的跳动着。

菲欧娜忽然想起了那颗大脑。

那蒙特利尔的山顶上，高地因为积雪而出现了斑斑点点，离开教堂后，她和那个人走出了苔藓地，来往车辆穿梭不息，穿过一条破旧的隧道，两旁都是的涂鸦，尽是些活灵活现或者带着宗教主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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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鸦，二维化的魔鬼与圣母以及一座类似玫瑰花的巨塔。

她和温柔的导师乔伊斯回到了那远郊外的仓库，也是他们的秘密实验室，在最中央玻璃器皿内有一颗大脑，那表皮颜色已经发紫发白，很明显已经死去很久了。周围全是样本以及密密麻麻的实验器皿，但是被摆放的非常工整，犹如希特勒的部队整齐划一的站在橱窗上。

“这颗大脑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嗯？这边提供人体样本很多啊。多虑了，菲欧娜”

“那你为什么每次出差都要求军方带着这颗大脑？”

“别多想了。”乔伊斯抽了根雪茄说道。他侧分的刘海散落在右眼镜前方。“快干活吧，而且加拿大政府提供了那么多生物实验的条件。”

“你是不是想复活这颗大脑。她是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吧。”

“没有，这颗大脑已经死亡了。我只是保存了下来，而且就算复活也不是她了。”

“那你怎么一直在研究复活细胞的技术。”

“永恒，我爱的一切与你菲欧娜。”乔伊斯冷静地说道。“开始了吗？如果此次的条件再失败，我也没有办法了。”

乔伊斯让菲欧娜盯着屏幕上跳出的各种数据，但很明显的是细胞虽然突破了分裂极限的58次，但再第77次还是转化成了癌细胞。乔伊斯仿佛并没有感到诧异，这一次的实验他好像在实验开始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菲欧娜。”

“怎么了，老师，我相信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我们对基因修改舱进行一些调整。”菲欧娜从乔伊斯安静和蔼的眼神看出来他已经很疲惫了。

“明天我们回美国吧，我会带你安排好，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吧。”

“什么？开什么玩笑？”

“和我一起的世界不是你该呆的，你这个年纪，应该和闺蜜逛街聊着生活的八卦，穿时尚的新衣服而不是这满是消毒水味的实验服，况且你走在路上或者商场里都可能迷路。”

“我不同意。”

“去生活吧，否则你是不会发现真理的，一切的科学奠基在生活的悲痛之中。”“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的机票。不管这个实验成功与否，你都得回去。学会普通人的生活。我意已决。”

“可是。”菲欧娜紧皱着眉头，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抱住了乔伊斯，并且大哭了起来像一位17岁少女一样，她想起了那些离她而去不辞而别的人，她的父母，她的外公外婆，在即将成年的她又要体会一次失去，这次不仅仅失去，而是放弃，放弃的确比得到还难啊。

“孩子，时间会抚平你现在的忧伤，我向你保证，你未来的生活一定是快乐的！而我有更多的事要解决。”

“时间能抚平碎片的棱角，但碎片再也不能恢复到最初的模样，那也许是个完美纯净的杯子。”菲欧娜湿润的眼睛看着他，两人亲吻在了一块。

“多余干细胞剔除完毕，多余干细胞剔除完毕。”那电脑传来了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菲欧娜望着基因舱内新生的天辰，那真是一“完美”的躯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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