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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历史缺失的残页

  • 作者:Q砚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2-01-28 17:15:59
  • 章节字数:18548字

阴冷深邃的黑暗沉降凝着,淡紫色的东方地平线处闪耀起黎明的第一抹曙光。

眼袋厚实的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在窗前反复踱步,这座宅邸的佣人管家早已被他尽数遣返,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安保护卫。就连庭院中滞留的野猫们也察觉到了危险将至,早早流窜至别处。曾经光鲜亮丽的宅邸如今反倒像是一处荒废已久的鬼宅,只有他的脚步声在这间空荡荡的居室中独自仿徨回荡。

“进来。”

门外清亮急促的敲门声使男人猛然回神,清了清嗓子后他操着平日里厚重低沉的嗓音向门外宣言道。只是来人并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恭敬地推开房门,向他鞠躬行李,而是隔着门板如向民众布告的士兵般以严肃的官腔回应着。

“受将军之命,我前来汇报边境的交火善后情况。”

“说吧。”短暂犹豫后,男人选择了向理性低头。

“两小时前击坠的三台机甲型弗兰肯现已确认完全失去行动,不过没有有效的分离切割技术便无法进行进一步研究调查。”

“明白了,那我委派的异常粒子追踪结果呢?”

门外响起一阵粗暴的翻动纸张的声音,男人只希望自己钦点的那位完美主义的首席研究员在看到他的研究成果被如此糟蹋后眉间能少添几道皱纹。在一阵咂舌和叹息的杂音后,门外再次响起了冷漠平淡的男性嗓音,只是这次的汇报无论是断句还是措辞都显得生涩了不少,显然对方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正在宣读的资料内容。

“出现于理查冈州的异常粒子,下称a-2粒子,经调查与学院附近散落的a-1粒子不具备同源性质。相较于后者,a-2几乎不会自然降解,因而更易被标记追踪。对a-2的去活性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你自己留着慢慢读吧。”

在一阵不耐烦的咂嘴声后,一张皱巴巴的纸从门缝下塞了进来。

房门并没有上锁,只要轻轻一推便能轻松地从门口将纸张递交给自己。男人虽然理解这是驻守的士兵们表达自己立场的形式,但他还是就觉得这样无时无刻宣誓立场的行为有些过于浮夸。距离配送早餐还有数个小时,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前来探视自己,男人索性就这样背靠房门蹲坐在地,阅读起了士兵捎来的资料。

并非理工科出生的男人看着密密麻麻的图表与文字也有些头皮发麻,他索性跳过了中间复杂冗长的论述,直接阅读起结尾处研究员对自己所提之问的解答。

“——目前收到侦测的两股粒子已远离理查冈州,于乌尔邦州附近交汇。”

看来现在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

男人重新将文件揉成一团,随手丢向房屋角落。

他深知自己并算不上天资过人之人,夸张点来说,只要受到正确教导和指引,这世上一半以上的人大概都能在相同的职位上做得比他更为出色。即便只是凭借着运气与经验走到了如今的地位,但身居其位的他却也很清楚自己有着做出正确决策、为人民指出正确道路的责任与义务。

为此,他需要做的只是做“正确”的事——绝不会出错,绝对会引导向真理的道路。

他的手指划过老旧的书架,最终停留在一本破旧的厚皮书上。冉冉升起的朝阳大胆向屋中窥伺,浑浊黄澄的日光照亮了每一个他早已熟记的黑墨字符。

“......好吗?”

沉浸在文字的海洋中,他有些不耐烦挥挥手,驱赶那只在他耳旁聒噪烦扰的飞虫。

“......就麻烦了。”

飞虫的声音逐渐清晰明了,使他原本集中的精神有些分散,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明明还有不到四分之一就能阅读完手头的书籍,为什么它们非要选在这种时候打扰自己呢。不过只要自己意志坚定——

“所以我都说了,像这样温柔无力的手段是不会有效果的!”

前言撤回,耳边不远处响起的大嗓门让他下意识察觉到了危险,这可不是意志坚定就能应付得了的。他下意识护住了手中尚未读完的书籍,还不及他顺理弄皱的牛皮封面,一股巨力便粗野地抓住他的后颈,像母猫对待初生的猫崽般拎着他走出了凉爽舒适的库房,重重摔在生硬的木质座位上。

“怎么样,清醒一点了吗?你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啊?”

在他面前双手叉腰摆出仁王立的是一位高大魁梧的青年。尽管上半身结实粗壮,颇有气势,右腿处那只不相称的细小机械义肢却显得极不协调。即便如此,单凭他的大块头便足以将还在回味刚刚所读文字的西塞尔从恍惚状态中惊醒了。

“呃,早上好?”

“好个鬼啊,究竟是因为谁提议我们聚集商讨接下来的计划,临阵却又自己窝在库房里看了几个小时的书啊?比起早上好,你不觉得有更合适的话要说吗?”高大的青年故意板起脸,醋砵大的拳头抵在西塞尔的天灵盖上猛攥。

“是,我很抱歉!”虽然只是寻常玩闹,但青年那过度发育的骨骼与肌肉依旧将西塞尔的脑壳攥得生疼,逼使他不得已出言求饶。

“呵呵,西塞尔学长和穆恩学长的感情真是要好呢。”看着嬉戏打闹,名为弗雅的少女在一旁掩嘴轻笑道。

在与穆恩联手击败那只尸骨拼凑形成的怪物后,西塞尔暂且带领穆恩返回了原本居住的木屋中。原本打算在那里修整,等到天亮后再前去与弗雅汇合,只是简陋的木屋对于两名正值生长期的青年而言未免过于狭小了,反复尝试后西塞尔最终得出了并不存在以现有资源使二人得到充足休息的结论。虽然没有明说,急性子的穆恩显然也不满意这样呆在木屋里枯等的方案。

最终,西塞尔只好硬着头皮带上穆恩去敲响了弗雅的家门。面对凭空增加的另一位不速之客,弗雅爷爷的脸彻底拉了下来,不过他却也没有意气用事将二人驱逐出门,只是全程对二人冷着脸,一早便带上工具独自回去了市区。而在将睡醒的孩子们支出去玩耍后,弗雅也得以忙里偷闲抽出空来与二人相聚。

“西塞尔学长,你的右臂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在自己读书期间,穆恩似乎已经将二人遭遇到负伤的经历告诉了弗雅。听到弗雅这样询问,西塞尔不禁有些内疚,这些状况本来应当由自己这个当事人进行报告的,自己这个一旦投入便会沉迷其中的习惯看来也需要适当收敛一下了。

“没太大问题,虽然右臂几乎失去了知觉,但症状并没有蔓延的趋势。”西塞尔微微顿了一顿,以现在的气氛直切正题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像这样的伤势,弗雅你也可以轻松治愈不是吗?”

“啊,嗯,我会试试的——”不知为何,弗雅的回应听起来有些勉强。

稍微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杂物,西塞尔如待宰羔羊般仰面躺倒在桌面,注视着手持巨镰的少女一步三晃地向自己走来。平日里在自己手中挥舞自如的镰刀对于弗雅而言有些过于巨大,过于沉重了,仅仅是为把持住镰刀的平衡,弗雅便已经铆足了全身气力。本以为穆恩会像昨晚那样上前搭一把手,但这位平日里热心肠的青年却只是双臂环抱,饶有兴趣地在一旁观望。

镰刀自少女颤巍巍的手中滑落,在他的脸上凿出一处透明窟窿。

这样的幻视让西塞尔不由脸皮酥麻,拼命抑制着从桌上翻身坐起的冲动。好在最终弗雅还是设法成功稳住了刀身,宛若一位手持御币杖的巫女般安静地矗立在他的身旁,只是那柄满是赤锈、闪着寒光的“手杖”看上去着实有些渗人。

紧接着,一块又一块大小不足小指指甲盖大小,活似夏夜芦苇丛当飞舞的萤火虫的浅绿色光斑自镰刀的刀刃处飘散而出,围着西塞尔死气沉沉的右臂漂浮打转。一股细小的暖流自指尖逆流回卷,淤血不畅的酸痛感逐渐唤醒了早已麻木的神经,右臂的直觉如雨后春笋般以指尖为基点,缓慢却确实有效地生长恢复着。

“唔,只是这样吗?”在一旁围观的穆恩看上去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会像是那种祝祭巫医,在治疗伤者前来上一段舞蹈或者——呃,献祭仪式之类?”

“还要献祭仪式,我们这是什么邪教准备召唤恶魔邪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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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这么说,西塞尔的心里同样有些疑惑。虽然这些绿色粒子与学院中治愈自己的粒子几乎完全相同,但无论是浓度或是纯度都显然不在一个档次上,是因为自己这次受伤并不严重所以没有必要使用那样浓度的粒子吗。

与此同时,西塞尔留意到弗雅看向自己的神情有些怪异,性格内向的弗雅一向不擅长与人攀谈,即便只是寻常的谈话,在交谈期间她也会尽量避免眼神的交汇。而现在弗雅的瞳孔却圆瞪放大,直勾勾地与西塞尔对视,那空灵的眼神之中察觉不到丝毫敌意,却又察觉不到丝毫善意,只是出于本能地去探知摸索他在心底潜藏的所有心思。脸上挂着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让西塞尔想起了某个曾经与之交手的难缠人物。

“弗雅?”

“嗯,什么事?”

一句简单的话语却如炙热的火烛,将笼罩于弗雅周身的朦胧虚影尽数驱散。再度望向自己时,弗雅的眼中多了几分怯懦迷茫,而少了几分远不可及的距离感,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光线与视角恶作剧的鬼把戏。

“没什么。”西塞尔摇了摇头,试着举起右手反复捏紧舒展确认手臂功能是否已经完全恢复。无论刚刚的视线是否是错觉,它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都不会产生影响,自己的时间现在还没有充裕到可以在这些小事上平白挥霍,紧接着他转向一旁关切地看向自己的青年,“穆恩,你也顺便治疗一下右腿吧?一直拖着那条义肢行动也不方便吧?”

“唔,这个倒也不必着急。”穆恩说着舒展了一下右腿,“因为义肢无法直接与大腿相连,这个义肢是医生截断了我的部分脊椎才得以成功拼接上的,虽然有时候活动起来会有些迟钝,但功率却比正常人体高上不少,多少能在战斗中派上用场吧。而且实际上这个人机械肢还蛮贵的,才用了一周就换下来怎么想都很亏吧?”

见西塞尔和弗雅的面色有些凝重,穆恩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嘛,这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掌握了保持平衡的窍门后用义肢走路实际上挺轻松的。而且如果我真的想换回来,随时找弗雅小妹帮忙不就行了?”

“嗯、嗯,我会尽力帮忙的。”察觉到现场气氛有些尴尬,弗雅连忙岔开话题,“不过穆恩学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理查冈州那起纵火事件之后,阿斯兰特州的出境管理会变得很严格吧?”

“唉,还不是因为那个市长的宝贝女儿弄丢了嘛。”穆恩摊了摊手,“在那场暴乱之后,三州间的关系更为紧张了。想要搜寻自己女儿下落却又无法公然派遣正规部队出入国境,只好以协助调查为由派遣大量学员出境‘协助调查’喽。”

“派学员调查嘛,那格里迪先生——”西塞尔猛然惊觉地一拍手掌。

“大致就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为了把那个身材大你一圈的‘西塞尔’遣送出境,我可费了一番功夫呢。现在,搜索队大概已经在理查冈州边境找到了那位失踪失忆的格里迪老师吧。而据他报告,那位和我同批出境的西塞尔学员现在正和我一同前往乌尔邦州搜查那位千金大小姐的下落呢。”穆恩说着得意地笑了笑。

“嚯,没想到穆恩你一个人也做的相当不错嘛。”西塞尔调侃道。

“什么叫没想到,虽然我是实践课特长,但我理论课成绩怎么说也是中上好嘛。不要随便给我贴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标签啊!”

“不过这样就麻烦了,这么看来阿斯兰特州目前的搜查重点还是理查冈州内。在他们结束搜查,将矛头对准乌尔邦州前,奥赖恩一伙肯定会抢先动手的。”西塞尔苦恼地托着下巴分析着。

的确,以旁观者的角度而言,乌尔邦州唯一可疑之处大概便是自己散布了剑道比赛的假情报,实际上无论是火灾还是绑票事件都发生在理查冈州境内。穆恩之所以能第一时间锁定自己所处的位置也是依仗于自己临行前曾与对方说明过自己的行动计划,在发现实际情况与计划的出入后,顺藤摸瓜地找到了这里。即便现在立刻启程重返理查冈州向搜索队报告麦拉的动向,在正规军抵达前少说也要几周的时间,在那期间很难保证失去耐心的奥赖恩会不会对麦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先调查那栋大厦的结构警备,找机会把麦拉救出来吗?”穆恩问道。

“不,从目前状况来看,奥赖恩的主要目的还在于我,既然他还没有对我进行全境搜捕,就说明他还有耐心等待我接受他的提议。既然如此只要我不随意出入乌尔邦边境,他也不至于过于为难麦拉。眼下的燃眉之急还是从那伙怪人手里救出奶酪,那孩子在船上每多呆一秒都是多一分隐患。”西塞尔分析道。

“了解了,不过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那伙怪人的移动据点呢?虽然知道船只离去的大致方向。但像这样毫无头绪地在垃圾山上乱找和大海捞针也差不了多少。”曾在木屋中与西塞尔简要交换情报的穆恩轻松地跟上了西塞尔的思路,但得益于此他也明确地指出了这个计划中显而易见的漏洞。

“关、关于这个,我联络了能帮得上忙的熟人,现在差不多应该到了。”弗雅怯生生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哦,这还真是雪中送炭。不过我看弗雅小妹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里吧,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虽然在学院中穆恩与弗雅的交集甚少,但他也清楚弗雅内向自卑的性格很难吸引他人主动向其搭话。因此在这样的紧要关头竟是弗雅成为了破局的线索,这让穆恩不由有点惊讶。

“嗯、嗯,我是用爷爷的通讯仪联络的。这边通讯仪技术还是挺普及的,像爷爷以前就经常——”弗雅显然并不擅长应对穆恩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眼神四处躲闪的同时双手于胸前不安地揉搓着。好在此时响起的敲门声为弗雅提供了最为安全礼貌的逃避手段,微微欠身致意后,弗雅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餐桌,上前拉开大门。

站在门前的是黑白搭配的二人组。站位靠后的是一位身着西装,背部微驼的男人,从外表来看莫约三十来岁,虽然外表打理得相当整洁精致,整个人却透露出一股阴郁排外的气质。而站位靠前的另一人则与前者完全相反,那是一位与西塞尔年龄相近的青年,身披一袭宽松的纯白纱制长袍,金灿灿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肩头,明快的淡金色眸子好奇地四处打量着。若不是他那一幅涉世未深、胸无城府的模样,他圣洁高贵的外表无疑会给初次相见的人一种天使降临的错觉。

“早安,弗雅小姐,请问这两位是?”注意到麦拉身后两位陌生面孔,驼背男子显得有些警觉。

“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西塞尔,这位是穆恩。我们在几日前被麦拉小姐救助,现在暂时在此借宿。”考虑到三人并没有提前串通证词,西塞尔并不打算在自我介绍上过多造假以免事后露馅引起怀疑。好在他抢先一步分解了奈塔基,昨夜在墓地附近摸爬滚打的经历使他身上泥泞不堪,穆恩缺失的右腿又颇为引人注目,因而二人是受到救助的难民的说辞倒也颇有可信之处。

“原来如此,那看来你们是彼此彼此啊。这位老兄也是前几年落魄潦倒流落至此受到弗雅姐的照顾,后来才东山再起回到市里任职的。啊,说起来我们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亚当,这位老兄名叫阿诺多亚,以后请多关照啦。”丝毫没有理会驼背男人对抖露自己遭遇的抵触感,名为亚当的青年自顾自地笑着向二人招呼道。

不过比起阿诺多亚的凄惨往事,西塞尔反而更在意这位名叫亚当的青年。以他刚刚论述来看,他并非是受到弗雅援助后与之慢慢熟络的难民。他与阿诺多亚的关系也颇为生分,不像是搭档或是类似的亲密关系,为何会选择与其一起行动也使人在意。不过既然弗雅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这个客人也没有立场多容置喙。

“那么,弗雅小姐的要求是调查那伙凶徒的行踪是吧?”

略微寒暄几句后,阿诺多亚从公文包中掏出一只酷似雷达仪表的盘面装置。略微摆弄了一番仪表侧面的几枚按钮后,原本灰暗的画面闪起了蓝白色的荧光,几处高亮的圆点在荧幕上交替闪烁着。虽然好奇其中的原理,但是考虑到其中可能涉及专利机要,西塞尔还是压抑着询问的冲动,耐心等待男人提供侦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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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挺厉害啊,这东西是根据什么原理运作的?”但是像穆恩这样口直心快的人显然就不会在意这样细枝末节。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你应该知道影雨对于一般生物而言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吧。不过作为化工材料而言它确是极为优质的燃料,那伙凶徒驾驶的船只‘抹香鲸号’也是以精炼的影雨作为燃料发动的。因此只要连同公司的探测网,追踪影雨的放射质较为集中的位置便能追查到他们的行踪了。”阿诺多亚说着敲了敲仪表上标示西侧方向的一处光标。

“但是我看北侧和东侧同样有高亮的点啊?”

“北侧这些密集的点应该是市区工厂产出的辐射源。至于东侧这些零散的点,放射质侦测指度较低,大概是一些居民非法使用影雨用于居家生活的结果吧。”阿诺多亚皱着眉提醒道,“就算经过完全萃取,影雨也是带有毒性强力的致幻剂,长期接触会对生命体产生不可逆的影响。没有官方许可,你们可不能随意采集使用影雨,明白了吗?”

“好的,老哥。顺带一提,老哥你清楚影雨的生成原理和加工方式吗?”

“这个——公司机密恕我无法向外人透露——”阿诺多亚沉着脸站起身来,“那么,我就把侦测仪留下吧。虽然那伙凶徒昼伏夜出,短时间内位置大致不会变化,但有了按图索骥找起来还是比较方便吧。公司那边还有事务要处理,我就不在此多逗留了,祝诸位武运昌隆。”

“唉,这就回去了吗,难得来一趟市郊,不再多坐坐吗?”亚当看上去颇为失望。

“别胡闹了,总工上周给你布置的任务你到现在还没有做完不是吗?比起在这无理取闹,不如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为自己无故旷工做解释吧。”阿诺多亚甚至没有试着劝说亚当,而是板着脸一马当先地离开了宅邸。

“唉,大叔你真是无趣。那么就再见了,西塞尔大哥。”

“哦、哦,再见。”一直在一旁观察情况的西塞尔突然接过话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机械式地答复道。

“弗雅,你认为他们提供的情报可信度如何?”直到弗雅送客后重返桌前,一直缄默不语的西塞尔这才缓缓开口询问道。

“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两位虽然和我算不上什么刎颈之交,但也经常保持联系,我觉得他们还不至于有意向我们提供虚假情报。学长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即使提供了虚假情报,我们最多也只是白跑一趟罢了。他们和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犯不着为了骗我们千里迢迢地跑来一趟不是吗?”穆恩亦在一旁附和道。

“嗯,应该是这样吧——”西塞尔苦恼地揉了揉脑袋。的确,二人提出的道理逻辑上完全说得通,阿诺多亚与亚当是弗雅的旧识,他们没有理由在毫无动机的情况下欺骗弗雅,在来到这里前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和穆恩的存在。那么自己心理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究竟源于何处?

最终,西塞尔放弃了从理性角度揣测那虚无缥缈的直觉,转而将注意力集中于眼前亟需处理的问题。既然提供的情报确认无误,那么他们需要做的事也相当简单明了:“我们先做好准备,等到晚上再对他们的据点展开突袭。”

“为什么要等到晚上?那个叫阿诺多亚的老哥也说了吧,那伙人的习性是昼伏夜出。我们晚上出发不是直撞枪口吗,而且等到那艘巨轮发动起来了,再想登上去也是加倍困难了吧?”穆恩有些疑惑,他这位一向头脑清晰的搭档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一个有着明显破绽的计划。

“啊,这个嘛,你看现在外面的阳光有些过于刺眼了不是吗?”实际上,西塞尔只是本能地排除了白天行动的可能性,并未仔细思考过计划的合理性。经穆恩提醒,反复思量的他最终理清了自己为何执意要晚上行动的规划思路。

穆恩闻言重重叹了口气,走到西塞尔身边,粗壮的胳膊拧住西塞尔的脑门如上螺丝的扳手般一顿猛攥:“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晒太阳!给我做好出门的准备!现在!立刻!马上出发!明白了吗!”

相较于穆恩的武力屈服,弗雅却是神情严肃地站起身来,质问道:“西塞尔学长,昨晚你和那群人对峙的时候,是不是被他们的武器割伤了?”

“这么说来确实如此,不过只是皮肉伤而已,伤口也已经愈合了。”

西塞尔回忆起自己在保护奶酪时肩头和后背确实分别中了一刀,但是在事后他很快便治愈了伤口,身体至今也没有丝毫异样感,是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弗雅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反而一把抓住了西塞尔的手腕反扭过来,只见平日里光滑洁白的皮肤表层此时如干裂的土地般形成了道道皲裂,虽然并没有产生明显的麻痒感,但那触目惊心的画面依旧使西塞尔不由脊背发寒。

“果然已经感染了吗——”弗雅轻声叹息着解释道,“这是一种流行于特定人群的血液传播疾病,病原体会影响血红素合成进而使人产生畏光,好斗,精神萎靡等症状。据我说知,那艘船上的住客便是这种疾病的高发人群,而他们其中有些人也喜欢上阵前将自己的血液涂抹在兵器表层以——增加他们的同类。”

“类似于血卟啉病?”西塞尔从弗雅的叙述中听出了端倪。

“差不多,但不同于遗传病因的血卟啉病,这种病症毕竟是病原体诱因的,只要及时接种疫苗就可以痊愈。不过完全治愈需要多次接种,每隔二十四小时进行一次接种,三次接种后才能尽可能预防疾病复发。”

弗雅说着转身进入库房搜寻着预存的疫苗,不过长期闲置的仓库显然并没有受到良好库存管理,一阵乒乒乓乓后,弗雅转移阵地重新开始了下一波搜索。见此情景,穆恩苦笑着耸了耸肩,与一旁的西塞尔闲聊起来。

“嗯哼,弗雅小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办起实事来倒也挺可靠的不是吗?”

“哦,依你之言,是有人做事不大牢靠,惹你嫌弃咯?”

“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些人不要整天泡在书里,把和别人约好的事忘到九霄云外,那就帮大忙了。”穆恩说着向西塞尔挤了挤眼。

“我是个整天读书的书呆子可真是抱歉啊,那么干脆以后你历史课挂科了也别来找我补习怎么样?”直击要害的一击,西塞尔满意地欣赏着穆恩脸上俏皮得意的笑容逐渐被慌乱恐惧取代。

“别别别,我的好先生,您老继续读吧,小的可不敢再打扰您了。说起来,之前你在库房读的那本是什么书?”相当拙劣的话题转移手段,不过西塞尔倒也不想继续在日常琐事上来回扯皮,索性便顺着他的话题说了下去。

“你最讨厌的历史。”西塞尔晃了晃手中的大部头书籍,让穆恩看清封面上篆书题写的历史二字。

“怎么,光是一本历史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脑容量需求了吗?”穆恩笑着调侃道。

“那倒也不是,只不过所谓历史是撰写给人看的,所以不同地区所记载的历史在细节上还是有区别的。比如发起战争的国家会在历史上侧重描述发动战争动机的正当性,本国在战争中的损失等因素;相反受到侵略的国家则会注重敌国在本国的无恶不作与本国人民的英勇奋战。”西塞尔说着将手头的书本翻到前半段,用指关节敲了敲书页,“你还记得阿斯兰特州的历史记载起源于三百年前吧,乌尔邦州的历史记载了自一千年前古乌尔邦文明诞生以来的文明。不过在前四百年到三百年间,乌尔邦的历史记载却缺失了一段,其后才开始出现与阿斯兰特和理查冈的邦交记载——”

“比起这些有的没的,我还是觉得能把这些琐事都记住,还专门分门别类的你的脑子更厉害一点。”穆恩说着重重打了个哈欠,看来这家伙对历史真的是毫无兴趣。

“——综上所言,较为合理的解释便是在这缺失的一百年间发生了什么事,使阿斯兰特和理查德州自原本的乌尔邦州中分裂独立。”虽然被穆恩插话打断颇为不悦,西塞尔还是坚持完成了他的论述。

“是是是,那么我的大学士,那这一百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那就只有时间知道了——”

西塞尔看向窗外,干涸的热风吹拂过这片荒凉的大地,没有留下一粒尘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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