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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灭门

  • 作者:子忞
  • 类型:仙侠奇缘
  • 更新时间:2022-03-17 12:43:09
  • 章节字数:9528字

西蜀江源一州之地,向来是以群山闻名,连绵翠色呈于云涛雾海,气势磅礴,山峦中无数高峰直指天际,举目便让人心生敬畏。州府青城的青城山更是久负盛名,自古便是修道的绝佳之地。作为当今世间武修三大宗门的青城肖家,在这青城山也已有数百年的传承。

自武当熔炼“人丹”的恶名传出,成为举世讨伐之地,青城肖家仅凭国战一役便门庭光耀,一朝盛起。西蜀皇室更是弃道立武修为国本,连年给青城山所奉完全不输功绩卓著的侯门将府,并为青城山题名:云上仙府。

至今,无论权谋庙堂还是洒脱江湖,肖家声望也都为极佳。那十四代家主肖旗,世人也是万分敬仰。可谓大乘门前已是仙,更何况他而立之年便冲破归虚直入大乘,相比东鲁琅琊王氏和南晋陆家那两位须发皆白方才参悟的老仙者,他自是当之无愧的天纵奇才了。

然而,世事总是无常。

平乐65年,霜降,雪便紧着来了,洋洋洒洒一夜白了整个青城。

“肖旗死了?肖家灭门了?”

“什么!那个肖家?难不成山上那宗门!谁干的!”

“怎么?这天是要塌了?”

一夜血洗,似是映了这不合时宜的逆天雪夜……

破晓时分,山下青城府本该还在星辰下白绒中卧眠,顷刻间却闹腾了起来,肖家灭门这个消息比当初国战被围城有过之而无不及。竹书锦函纷纷四下散去,着实累了飞鸟疲煞快马。似是一场腥风绯雪,倾盆而下,更是给整个江湖浇了个透彻。

一时之间,无论是世家名门还是街巷百姓,就算是那春色销魂的红粉明楼也纷纷停了琴瑟,成了三五人堆你言我语的宗门屠戮书传。

举国难敌的青城肖氏一夜倾覆,何等惊天奇闻。暂且不提肖家后山隐世的那几位大乘境老仙者,就算是门下百余名剑徒砍杀起来也并非易事,更何况还有肖氏一族闻名天下的剑阵,剑冢护宗名剑更是数百,肖旗本人都不敢说能毫发无损破了自家剑阵。如今,就是如此强大的武道宗门一夜间便漫山尸骸,无一幸免。

城中百姓初闻此讯都是惊骇,面露惧色,而后一想又纷纷挥手,大骂道谁家小儿胡言乱语,终了见大街小巷的布告却又纷纷苦闷叹息。这来往间,也不乏心怀叵测者惦记起了肖家剑冢,想着若是肖家已亡传承自是先到者得道。

然而,肖家的灭门对于这世间却不单单是几百口人命,顷刻间覆灭一个强大的宗门,想来就算琅琊与南晋陆家联手也是难如登天。若世间就此陷入暗无天日的腥风血雨之中,其他宗门也自是岌岌可危,甚至整个人间也必将迎来灭顶。

此消息几日便传遍了西蜀,南晋,东鲁三国,就连偏远西凉也遍地西蜀危已的言论。相比当年武当闭门遁世,如今可是更为惨绝的灭门,各国自是起了杀伐之意。

而江湖各宗门更是纷纷开始行动,闭门的,借机搅乱的,暗自谋算的,一股脑忙了起来。纵使盛世东鲁翻手为云覆手雨的琅琊王氏,闻讯也紧闭了山门,谢绝了外客,就连东鲁皇室的朝圣也一并推却了。南晋陆家倒是来的实在,一队快马出发青城,并遣暗探盯住了其余宗门。美其名曰:护天下宗门,保人世太平。

也难怪江湖中对这陆家嗤之以鼻,对这位当代家主陆岩私下都会骂一声“炉眼”,漏底的炉,鸡眼的眼,而一些居心不良者更是视这位功法靠劫腰挎长刀的莽夫为“魔道”,想着人人得而诛之。对于世间的“美名”陆家人素来都是照单全收,找上门的更是礼遇有加。

近几日,青城府自是焦头烂额,张州牧整日瘫坐在中堂直叹棘手,千百年来的棘手。数百具尸首运下山来,府院里倒是排的开,可想到眼下既要追凶,还要那几个可怜的衙役死守山门,一时无旨诏几万驻军形同虚设。且不说几大宗门虎视眈眈,单单青城山下恐不轨者也少不了,何其难。

可不是,近些年来这青城乃至蜀地多是仰仗这青城山肖家方才长治久安,如今山中猛虎倒,自然不单单是猴子想称王。那山门里可是不乏奇珍异宝,仅是秘不外传的功法就一书阁,更别提剑冢名剑。世间谁人不知名剑十之六七出青城,内功心法源武当。可世人更是知道,武当自那次事件后便被洗劫一空,山门紧闭,早已没什么可惦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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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晌午,青城府衙后院盛甲巷的酒摊,这儿倒是继续着往日的清闲,店家把自酿的烧酒重新分坛子装好,热腾腾的炖肉出了锅,只等客人闻香而来。

此时,店中角落的小木桌前身着黑领灰色道袍的老者盘腿而坐,手上捻着一缕雪白胡须,双眸微闭。老道背负一段丈长翠竹,那竹叶还鲜嫩着,枝丫上露珠晶莹。那老道手中紫砂杯悬空良久,长长舒了口气,缓缓饮下甘咧的浊酒,配合他的相貌,谁人看都要由衷赞一声仙人呐。

又是一饮而尽,老道拂袖驱散身遭环绕而来的一股血腥气,幽幽道:“善缘不易,恩怨难解,杀伐终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罢手吧,”

此番话,并非他酒醉胡乱而为,也不是什么自叹自唉,小店中仅他一桌客人,可就在他身后的窗外却有一名年轻男子。此时那男子正抱着酒坛卧在雪中,身旁还蹲着一只獠牙外露的丑陋小黑狗正与那男子共饮。

那男子二十岁上下,左额一道紫黑伤痕,不过面容还算清秀,头发打着绺,身上青衣衫很是板正,却脏兮兮的,白色裤腿似是还泛着几点殷红。他此时脸色极为阴沉,双眸满布血丝,瞥了一眼紧闭的窗口,挪动身子枕着两柄剑便躺了下来,轻声道:“小白,别喝了,再喝就醉了,小心贼人把你炖了,到时我可不管你,若是你还能有剩,我兴许嘴也管不住,”

那丑陋的小黑狗闻言蹭了蹭身下打绺长毛,哼唧几声竟不再舔酒坛,抖抖身上的雪水,踉跄着上到男子身上缩成一团,就这样一人一狗呼呼大睡了起来。

“唉…”老道叹息一声,挥手往那小黑狗身上注入了一道真气,便又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听说了吧!三大宗门的肖家竟一夜间被灭了门,上上下下四百余口全被杀了,何等的嚣张,”

“怎么可能,肖大人可是世间少有的大乘高手,再怎么说在这西蜀也是排到前三了,更何况后山不是还有几名老神仙吗?整个宗门!谁人能敌呀,一夜之间?”

“是啊,我还听说这场大雪便是给肖家葬身用的,且不说西蜀常年不见雪,你想啊,这般月份,恐是得罪了真神吧,唉…”

“真神!”

“对呀,你想谁人能拂袖间…,都三日了,还是查无线索,”

“管他呢,莫要再气我,别学玉凤阁那窝贱痞,一早便来坏我雅兴,”

“也对,呃…,今日就将就一下,酒诗为伴吧,”

“说的是,不能再扰了咱张公子的雅兴了,”

“请!”

两声谄媚附和,接着恭敬一声“请”,一只锦白绣花靴便迈过门槛。一人前两人躬身后,三名书生装扮的儒生说话便进了酒肆,来到厅中坐了下来。其中迎门而坐的那男子身着白色锦缎长衫,腰间几块翠玉叮咚轻摇,随后的那两位虽是身着同款长衫,布料却看上去不咋名贵,妆容也很是一般,举止却是比那锦缎男子文雅。

“店家,给我们来份牛肉,来几个拿手小菜,再来两坛上好的酒,”

锦衣男子瞥了一眼门旁窗下老道,瞅着虽是有丝仙风道骨,在他眼中却是不屑的很,三人对立而坐继续聊那青城山上。

“.…..”

“我听说,州府的衙役去过青城山的回来都卧病在家了,似是那山上怨鬼太多,寻常人都无法近身,”

“唉!”三人齐声哀叹,眼中却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那酒杯也端的更起劲了。

“可惜了,可惜了,”

背对门口的两位小生一脸疑惑,不明白死些江湖莽夫能有什么可惜,想来倒也听说那肖家不乏奇珍异宝,名剑利器一大堆,还有整栋楼的功法藏书。可想到自己又不是粗鄙的习武之人,破铜烂铁不过卖钱,而那些字不如诗文画不如山水的书卷能有什么。

“可惜?”

锦衣男子一饮而尽,双眼微眯,啧啧道:“甚是可惜!你可知那几百尸首中可有不少是肖家的娇妻美妾,女眷中定有窈窕,就这般死了,不可惜?”

两人见他眼中放光,不屑的置一白眼。

“虽说她们或许有些粗鄙,不过,只要脸蛋俊俏也无甚,想想还是可惜,”

“来,饮下此杯,看来,是要压一压你这腹中火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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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推杯换盏,短短几刻,两大坛酒便见了底,酒是足了终是觉的未饱,腰腹还劲力十足。少了琴瑟雅乐和那可心的小人儿终觉墨水也跟着少了,怎么也唤不出什么好诗句。

几人大眼瞪小眼,静了好大一会儿。

“说来,你们还记得十六年前的东鲁惠仁吗?”

“东鲁惠仁?此地有甚,不过贫穷乡下,一窝蛮匪,”

“你是想说栖鹤山安家吧?”

“对,那安家也是一夜间灭了满门,虽说是地方小宗门,当时名声不显,不过,灭门后有段时间却名声大噪,”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家主为了出名自造灭门吧,也或是强了那家小女遭人报复?”

“哈哈哈”

“咳!不过是一家屠猪贩狗的下等人,就算修得剑灵受到庇佑,可终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兴许是修习了什么邪魔外道的功法呢,”

“邪魔外道?怎么,还举家双修不成,”

“哈哈哈”

“是啊,那安牧禅据说仗着有些家业在地方欺男霸女,可能觉得建宗门能更好的牟利,这才找了几名铁匠把祖传的屠刀锻造成剑,立得宗门,自觉了得罢了,”

“屠刀改名剑,贱身搏门庭”

“离经叛道,悖逆祖宗,该杀!”

“哈哈哈…”

老道饮罢杯中浊酒,无奈叹息几声,觉得三人越发难以入耳,劝解道:“几位小生,看你们不像庸俗之辈,怎就知道污言秽语,乱说一气,”

那三人酒意正酣,聊得也正起劲,忽听有人插话,火气一下便上来了。

锦衣男子置一眼色,对面男子转身怒道:“你这老头,不知非礼勿听吗?说我们胡言乱语,你又算得什么?”

老道倒不生气,忙赔笑脸,轻声道:“老朽只是劝你们不要如此妄评与人,终是会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老家伙,背根破竹子当神剑,了不起呀!他娘的,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这祸从口出,”

“只会妖言惑众的臭老道…”

另一男子酒气正盛,起身便要冲将上去。

“客官…”

没等店家上前劝阻,忽听“嗖”的一声,一柄剑气森森的长剑穿破窗纸便立于两人身前。那酒醉男子身子一震,望着那柄铮铮作响的长剑,更咽几声,双目圆睁,大骂道:“谁?哪来的狗东西,竟敢对本公子无礼,”

再看那剑,剑长三尺有余,剑身细长,铸的也及薄,剑刃锋利无比,刃如霞光,剑脊不规则的水波纹路上有娟秀二字“青木”,剑柄为简素青色木,望去却并无丝毫寒意,只觉柔美无比。

须发皆白的灰袍老道瞥了一眼那长剑,心中疑道此剑竟解除了封禁,往昔一念而过,不由心神一震,甚是惊骇。他本以为此次入青城应是坦然,不料刚入城便得闻肖家已然被灭门。

“滚出来!何人竟如此无礼,青城地界大胆放肆,”

“怎么?不敢现身?”

“哈哈,宵小之辈,”

“他娘的…”

酒肆里那三位儒生叫骂起来,话语愈发难堪入耳,又是一番摔打闹腾,见无人应答,三人乏了下来。纷纷盯上没入青岩地面的那柄秀剑,瞧得倒是没什么,想来却津津有味,只觉这秀美长剑定是一俊美娘子所佩。

三人虽没能拔出此剑,却把玩了好一会儿。

店家自是认识其中哪位锦衣男子,三人如此泼皮,本想好意相劝却吃了几个掌嘴,只好无奈退身进了后厨。

“切勿再造杀戮!不过几名顽劣小儿,何必动怒,”

老道闻听身后响动,接着轰一声窗户被一剑破开,他只觉身后杀戮气越发凝重,自知事态不妙,慌忙起身,迈步拦在了几人身前。只见雪地里那男子已坐起身,怒目圆睁,手上握着衬出的另一把剑,那剑长四尺有余,剑身通体暗黑,剑刃泛白,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皮革缠绕,望去便知此剑极为厚重,显得无比威严,杀气凛冽。

而那小黑狗似是酒气未散,晃悠悠摔了几个跟头,满身雪水,倒是真的成了小白,对着酒肆的几人便吠叫不止。

老道举目细细端瞧,惊道:“鸿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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