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

晓雾带着晨寒抚摸着我的脸，弯腰侧身可以看见屋外小草叶子身上挂着的露珠。

香娘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她在做着一个美梦。柔顺飘逸的长发就在胸前铺开，这时候的她仰躺着。

我暗自发力把雾气从屋里驱散出去，暖暖的能量波开始荡漾开来，小貂不知从哪里跑进来，懒洋洋地卧在能量波里伸着小腰，这身段若是个女子，身材也是美翻了。

香娘睁开了眼睛，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哥哥偷看香娘睡觉不知羞不知羞”。

我笑了笑，“起床，懒虫！做饭，哈哈，该吃香娘做的饭了”。

“是吗？可是你只想吃哥哥做的饭，怎么办？”香娘很为难地起身说道。

“那你郎君跟人跑了！”我笑到。

“我昨晚梦到我郎君了，”香娘笑了笑，“他说不要我做饭，他要做大厨，我一个人的大厨”。

“奥，那感情好，不过，现在哥哥想吃香娘做的早餐。”

“那好吧，你准备一下，要大米二两…”整了半天，还是不下手，仅指导。算了，小姑娘，长大了她就会懂吧。

枣红马踢哒踢哒继续赶路，路边的树林里，不知名的蚱蜢从这边飞到那边，天空偶尔也会飞过几个小鸟，两边树木马上就要把天空掩藏起来，我坐在香娘后面，随着枣红马的颠簸，觉得下身很不舒服，于是就说，我坐前面吧，你挡着我看前面路了。香娘犹豫了一下，笑着抱着我在马背上转了个身。“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坐后面”，她轻笑着，“羞羞羞”，我感觉的到她翘起的嘴唇和得意的笑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香娘，你想歪了”。我可是哭笑不得。

“我看看”，她头一伸，把我的前面看了个一清二楚，我嘞个去，你咋就不争气呢！我的脸一下子通红，开始发烫，浑身不自在。明明没有，早晨起来前刚竖起过，这会又来了。

驾，我两腿一夹马肚，“做坐好了，看枣红马能跑多快！”我想了个方法，转移注意力。这以后骑马也是个事，摩擦着裤裆肯定不行。得穿个宽大一点的裤子以后。

枣红马载着我们两个飞奔起来，留下后面一溜烟尘。

（卌一）

路面上人开始逐渐多起来，有挑夫，有车马辕驾，拉货的，拉人的都有，都在赶路，前面应该是一个比较大的集镇。

三叉路口前，我们停下，这里有一个茶铺，我们要了两碗茶，付了一锭金子，得了一袋子找零，银子和铜钱都有。

我们决定绕路而行，不走是非之地，麻烦不断。

“两位小兄弟也是到问天阁答道的吧？”掌柜走过来说道。

“什么问天阁？”香娘我们对视了一眼。

“你们是富家子弟，不用求道理的。”掌柜的有点失落，似乎他对此很感兴趣，急切想要找人交流一番。

“奥，掌柜的，请过来坐，我们就是看热闹的，哪里热闹哪里去？问天阁今天热闹吗？”

掌柜坐过来，摸了摸胡须，我咋看着又是一个老夫子模样，偶像崇拜，首先从模仿动作开始，还真的没错。

问天阁答道每年都会进行一次，每次题目都不一样，方式也不一样，你们肯定没见过。每一个人都有参与机会，不过，一般人不敢参与，怕丢人。

我就丢过一次人，再也不敢去了。掌柜开始回忆起来，我们用心听着。

那年问天阁放题，名为天大地大我，山高路远你不行，就是填一空。我们一共一百五十人，按惯例抽签决定答道顺序，每人提笔填写，我是第一个。

“他不是填了（最大）吧？”香娘咬着我耳朵说道，我看了她一眼，我们相识而笑。

“哎，我资质鲁钝，本不该参与这种盛世，完全是自己献丑，我的名字和答案就第一个公布出来，就引得满堂嘲笑。”掌柜还陷入那场答道中。

“那您填了什么？”香娘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想着要大气一点，就挥笔填下（最大）二字。真让您猜中了”

噗哧，我们两个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填？”掌柜很认真地看着我们，我知道他怀疑我们也填不出啥。填对了，可以带上书童前往知天堂问学老夫子圣人前辈。他拱手朝向集镇方向，“我知道，这次必须要答道了，绕不来的。”

“如果是我答”，香娘故作思索，“我会填写（不怕）二字”。

“有人填写，但是不行，没有被问天阁选中。”掌柜本来眼光一亮，见到香娘没再继续，接着就是摇了摇头。

香娘有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转向我“哥哥，你会填什么？”那掌柜也好奇地看向我。

我问道，“除了填写之外，可以做点别的事情吗？”

掌柜猛然一动，身体坐直，眼睛放光，“可以的，可以的。”

“我填（不怕），”我慢慢地说道。掌柜试探性地说道，“可是我已经说了它没有被问天阁的师兄带走。”

“我要读一遍给那位师兄听，”我坚定地说道。

“怎么个读法？”掌柜已经站起来了。

“天大地大我不怕！山高路远你不行？”

“对！就是它！你是怎么知道的？”掌柜的看着我。“这事你是不是听说过？你父辈是不是参加了那次答道？”

“没有，我们并不知道此事，只是路过。”我拱手谦过。

“哥哥耍赖，偷我的答案。”香娘皱起了鼻头，一副要生气的样子。我呵呵一笑。

掌柜的认真的注视了我们一眼。“两位小哥高才，领教。”还是赶快上路，去晚了，说不定抽签已经结束，再想答道要等到明年才行。

拜别掌柜，我们即刻向问天阁疾驰而去。

（卌二）

远远地，看见一座背山的多层阁楼旁，人山人海，心想那就是问天阁所在，投宿在一家酒店里面，我们也开始向人群靠拢。

官府执事者和学子模样的人在维持着秩序，凡是有求者都通向一个门口，我们兄弟俩讲明来意也被指向里边。那里有一个岔道口，坐着一个师兄，“以前来过，登记过的，今年一律不再参加问道测试。”他先是说了这么一句，我们点点头，我们都是第一次。

签下李格、香娘的名字后，我们被指往东边的回廊，路边很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此时争芳斗艳，花香阵阵袭来，香娘忍不住抱着我的胳膊俯首低嗅，我们的行为引来旁边同来的白眼，我侧面说道，“瞧见没？大家以为我们有问题。”

“什么问题？”香娘诧异地看向那些开始有点闪避的目光。“管他们呢，有些个人看法很正常，娘不是说了，每个人看待同一件事出发点和落脚点都不尽相同，不要强求天下一统，做好自己就行。”

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看向回廊深处，那里转弯处很开阔，已经可以看到身着正装的师兄师姐在穿梭。

今年问道题目会是什么呢？

（卌三）

这是阁楼前面的小广场，广场上站立了大概百十号人，轮流看问道须知：一、凡是参加过往届问道大会的，今年一律不再参加，以示公平，改为每隔三年可再参加。凡是发现往届者，公示问天阁耻辱榜十年。二、实行抽签决定答道顺序，午时前结束报名登记，按照登记顺序抽签，抽到的名次就是你答道的顺序，听到呼叫名次即可入内答道。三、从第一名开始到第一位答道成功，即是答道大会过程终结，此过程中，大家可以聚拢在答道台倾听。

四、凡是不遵守秩序者，一律取消终生再入问道资格。五、答道成功者可带一人前往知天堂向夫子行师礼。六、剩余人员愿意接受夫子弟子教育者，可以等候八大弟子在大会结束后，按答道结论挑选。

有点压抑，有些人已经开始显露紧张情绪。最后一条才是吸引力，拜老夫子为师，八大弟子随后也要收徒，从来没有过的待遇。今年是老夫子亲自放题目？

期盼中，迎来了抽签，很奇怪，我抽了个第一名，跟卖茶掌柜同号，额的神啊，难道也要丑出百年？我并不对自己的才学很有信心，大师和艳姨教的，都是人生道理和法术经伦，我不看好自己。

“哥哥，你猜我抽到几号？”香娘似乎很高兴。“不会是第二名吧！？”我瞎说到道。

“你是不是偷看了？”香娘摆出一副审问的架势。

我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拿出我的名次给她看。

她一看，乐了。拍着我的肩膀用怀疑的眼光说，“哥哥，你不会不给我留一点机会吧？”

“香娘，我们学得东西差多少？除了法术就是道理，除了道理就是礼仪，你就这么相信我？”我苦笑着说道。

香娘默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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