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笔。

笔尖停留在那里很久了。

“殿下?”

他犹如大梦初醒，回过神来，只看见纸上的泪迹。

我…哭了？

“殿下，太子妃娘娘还在外头跪着，殿下您…”

柳云戟放下笔，语气极为淡漠。

“你告诉她，从今往后，她…不再是太子妃了。”

……

这场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白婉清脑袋昏昏沉沉，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哭。

殿下啊。

如果可以的话，臣真想，背叛一切去拥抱你。

可是臣不能。

柳云戟是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中惊醒的。

“公子！公子！”

柳云戟拉开门，就见书童站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了就要拉着他走。

“等等。”柳云戟拉住他的衣袖，“何事，如此慌乱。”

“公子，快逃命吧，外疆人忽然攻打怀阳，怀阳不保了。”

柳云戟的手微颤“：不…不可能，怀阳的军队呢…”

“原野大将军已经叛变了，带着大批人马同外疆攻来了，白将军正拼死护着城门，皇上下令让所有人撤离。”

柳云戟抿唇，拉开了他的手。

“你先走吧。”

书童慌了“：公子您……”

“我不能走。”

书童见他不走，也站着不动“：那奴婢也不走。”

柳云戟皱眉“：说了让你先走，怎么不听话。”

“公子不走，奴婢岂能苟活。”

柳云戟转身就要进屋“：让你先走，我自有打算。”

“可……”

“本宫命令你。”柳云戟看着他，“赶紧走。”

“你跟着本宫太久了，也该自由了。”

好不容易把他劝走了，柳云戟走在这已经空无一人的东宫。

“真没想到，这么快。”

“殿下！殿下！”

柳云戟一愣，回头就看见姜智朝他跑来。

“你是…姜丞相？”

“还好殿下你还没走，快。”姜智道，“您快跟老臣走。”

“城门被破，现在在城内的人基本被入侵者杀光了。”

“原野马上要带领军队冲进宫里了，您快跟老臣走。”

柳云戟看着他“：父皇和白将军呢。”

“皇上要留下来，白将军她…”

见姜智说不出来了，柳云戟道“：本宫不会走的。”

“本宫…要等她回来。”

姜智道“：殿下，白将军是为保家卫国，这是她的命。”

“况且，她不是已经和殿下合离了吗，她不再是殿下的太子妃了。”

柳云戟低笑。

对啊，他怎么忘了，他们已经合离了。

可是…

“本宫要看到她回来。”

她说过的，她战无不胜。

“本宫信她。”

“殿下…”

柳云戟一愣，眼前忽然一黑。

“对不住了。”

……

“将军…将军！”言戚拉住白婉清，“城门破了，您快走吧。”

白婉清捂着嘴，一口血喷在了手心中。

原来干净的脸上现在都是伤痕和血迹，连身上的军甲都破损了，还带着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

“军内还有多少人。”

“除却战死以及被俘之外，军内只剩百人不到，另外，还有人自愿投降，归顺原野。”

“啧，一群废物。”白婉清捏着战戟，“就算城门已破，只要我白婉清在，他们也别想轻易踏进皇宫。”

“传本将命令，其余人，全部撤回皇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