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清下意识地摸了摸握着战戟的手臂。

“哼，你知道就好，当然，如果现在害怕了，你可以考虑…你…”

原野瞪大着眼睛，看着白婉清的战戟已经指向了他。

“事已至此，战场上见。”

白婉清面无表情地带着队伍离开。

“呵，不愧是白将军啊。”原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

“那…战场上见。”

……

“轰隆——”

下雨了。

白婉清坐在窗头，望着外头的大雨，目光投向东宫的方向。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推开了大门，却看见了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陛下…”白婉清愣住了，“陛下怎么…”

“朕来，是问你最后一次。”

皇上举着伞看向她。

“确定了吗？”

“我…”白婉清大脑一片空白。

“臣不想的，臣不想的。”白婉清捂着头，“可是臣没有办法啊，臣怎么办啊，臣该怎么办…”

平日在战场威风凛凛的白将军，这个时候却害怕地浑身颤抖。

“白婉清。”皇上静静地看着她，“这件事，只有你自己决定。”

白婉清的手垂了下来。

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雨中。

皇上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该结束的，都要结束的。

……

在东宫门口站岗的侍卫看见了白婉清，慌了神。

“太子妃娘娘，您……您怎么淋雨回来啊。”

白婉清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太…子妃？

“不是啊。”

“什么？”侍卫疑惑地看着她。

白婉清摇摇头。

“开门吧。”

……

“殿下！太子妃娘娘回来了。”

本来在看书的柳云戟闻言，拿起伞就往外跑。

外面漂泊的大雨中，白婉清就站在那里。

柳云戟看见她，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正准备撑伞过去，白婉清忽然扑腾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柳云戟的脚步停了下来，嘴角的那抹笑，僵了下去。

“你这是何意。”

白婉清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堵住了那样，说不出话来。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从前从未感到如何，现在却是这样…冷到透骨。

“殿下……”白婉清好似尽了生平最大的力气。

“请求殿下，赐臣一封休书。”

“轰隆——”

柳云戟手中的伞，滑落在地。

白婉清脑袋一片空白，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臣…臣…”

柳云戟就这样看着她，眼里见到她时那喜悦的光，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为什么…”

“臣，臣明天就要上战场了…”

“所以，你是怕我拖累你吗?”

白婉清猛地抬头看着他。

“不…臣不是…”

柳云戟并没有听她的任何解释，转身就往殿里走。

“殿下！殿下！”

倾盆大雨下，白婉清还笔直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喊。

“殿下，求您，赐臣一封休书吧。”

“求求您，臣求求您了。”

柳云戟躲在大殿的门后，听着白婉清在外的喊声，眼角酸涩。

所以，我还是抵不过你的国家吗？

所以，你的请求赐婚，不过是为了稳住我的太子之位吗?

所以，你现在可以随意地玩弄我的心意吗？

你说抛弃，就能随意抛弃吗?

你的魂灵，你的一切，哪怕一点点，就是一点点的心。

都不肯留我一席之地吗？

“来人。”

“殿下，奴婢在。”

“拿…纸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