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小伏衣崔赫正准备着各位大人们的食物，他从一个篮子里拿出了一些坚果和奶酪，把一大块圆面包切好摆放在长桌中间，又搬上来一小桶的蜂蜜酒放在上边，最后让随从把几碗热乎的肉汤摆了上来。

他愁苦的着看着这些少的可怜的食物，这几天由于格兰德那些难民的涌来，普奥米夏迪要把他们过冬的食物分发给他们才能保证没有人会饿死，食物的消耗成倍的增长了，吃的东西一下变得稀缺了。

在小伏衣崔赫看来，这样吃下去能否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都是问题，又怎么能让战士们有力气去战斗呢。

小伏衣崔赫正愁眉不展时，瓦伦维格掀开帐篷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说：“喔！还有奶酪和肉汤呢，给我们开小灶啦”

伏衣崔赫叫着苦：“伯父呀，这个肉汤还是出去打猎的部队带回来的几只野鸟，天气这么冷又不熟悉这里的森林，而且他们说这里有被围猎过的痕迹，所以什么大型猎物也猎不到，在不赶快解决那些难民，我们就要陪他们一起饿死啦”

瓦伦维格在自己嘴边对他竖起食指，让他停止抱怨。他转头往身后看去，普奥米夏迪与格兰德走了进来。

瓦伦维格礼貌的让格兰德坐了下来，普奥米夏迪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

格兰德看着桌上那些可怜的食物，心里已经多少明白普奥米夏迪现在的处境了，他感激的说：“我慷慨的大人，神明会保佑你仁慈的品德，来这里的路上，我看到那些追随我的难民们几乎都有了自己避寒的帐篷，您又把食物分给他们，您的德行一定会得到后人的赞颂”

普奥米夏迪喝了一口蜂蜜酒说：“我不明白格兰德大人，自从来到这里，那些追随你的难民们，不去加入一直庇护他们的您的队伍，宁愿苦苦哀求着加入我的队伍去抵抗骑士团的侵略，难道您对收编这些遭受骑士团迫害的难民们有什么顾忌？还是有其他什么理由么？”

面对普奥米夏迪的询问格兰德静默了一小会儿，思索着“现在是战争时期，是残酷的年代，他不觉得自己对战争的认识能让这位波兰的将领所认同”

格兰德千思百虑后张嘴说：“我的大人，我知道现在的骑士团绑走了他们的家人去做了奴隶，烧毁了他们的家园，霸占了他们的妻子，这些难民们咬牙切齿的痛恨着骑士团的人，我继续组织他们在去烧杀骑士团的人民，只会相互埋下憎恨与复仇的火种，可如果面对骑士团的军队，我丝毫不会退缩，要是让我去伤害那些骑士团的无辜平民，我是万万做不出这么残酷的事情，我的良心也会谴责自己的身体”

格兰德用最小的声音随后补充了一句：“可是我已经做出了很多无法弥补的可怕事情”

“哼哼”瓦伦维格冷笑了一声：“大人，如您刚才所说，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不去掠夺他们的平民，战斗是无法获胜的，过程虽然残酷，可是会给士兵们带来财富和荣誉还有食物，让战士们有更好的士气去赶跑侵略者”

格兰德以沉默回应着瓦伦维格口中现在骑士们普遍的战争作风。

他看着普奥米夏迪说：“大人，我不收编他们，一是不想让这些难民继续卷入战争的残酷洪流中，第二是我没有权利去收编他们”

普奥米夏迪意外的瞪了一下眼睛问：“曾经拥有大片普鲁士人土地的谢尔纳·格兰德大伯爵竟然没有权利扩充军队么？”

格兰德笑着摆了摆头：“其实我并不是谢尔纳·格兰德伯爵，真正的谢尔纳·格兰德现在已经年迈，是他把自己的姓氏赐予了我，让我来继承他的意愿，去在这个乱世中保护那些受苦的人民”

普奥米夏迪律着自己的胡子说：“那就难怪了，我一直疑惑着，谢尔纳·格兰德怎么会是这么一个壮年的战士呢，他现在至少也是一个七八十岁的的老人才对呀，相处了这么久，那阁下的真实姓名是？”

格兰德扒开了头上的长发，露出了一块没有头皮的黑色伤疤说：“在这个伤口的作用下，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我叫什么，从那里来，以前是做什么的，我完全不记得，我曾经用过索沃·修芬这个名字，也是我在特特夫的妻子取的名字……”

格兰德提到了特特夫，心头有一股伤感涌了出来，他的话语停顿了下去。

瓦伦维格吃惊的看着他头上的黑色伤口问：“我的上帝啊！您是怎么活下来的？着黑色的伤疤！难道您是用了什么巫术吗？这可真是一个奇迹呀！”

普奥米夏迪定神看着此刻有些伤感的格兰德说：“虽然你不是谢尔纳·格兰德伯爵，可是你继承了他的姓氏，又受到普鲁士人民的拥护，我还是继续叫您格兰德吧”

格兰德举起了酒杯：“就因为普奥米夏迪大人您的仁慈与品格，我才很坦诚的说出了实情，为了早日能够结束这场战争，干杯！”

普奥米夏迪喝下一杯酒后说：“刚才您提到了想要早日结束战争，我这里到有一个消息，卡尔·冯·特里尔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在和我们的国王瓦迪斯瓦夫谈判后，双方都笑脸颜开的一起狩猎庆祝了好几天才结束了宴会，听说是卡尔·冯·特里尔为了和平而努力的做出让步，让我们的国王也很高兴，这样发展下去，我们波兰和条顿骑士团的战争很可能就会停止了”

格兰德听到这个好消息激动得笑出了声：“真是太好了！在这片战乱的土地上终于有一片可以让人们修养生息的地方了”

普奥米夏迪严肃的说：“您别高兴的太早，他即将做出让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抽出力量去对付萨莫杰西亚的立陶宛的那个大公也说不定呢”

格兰德那些对和平希望的幻想让脸上还浮现着笑容说：“不管怎么样，这世界上终于有了可以躲避战火的净土，我要把这些饱受摧残的人们带到库雅维的布列斯特去，谢尔纳·格兰德伯爵在那里还有大片的土地可以让他们享受安宁的生活”

普奥米夏迪惊奇的问：“布列斯特？谢尔纳·格兰德伯爵在我们的布列斯特吗？”

“哎？”格兰德意外的说：“伯爵在布列斯特和你们的贵族还有公爵们的关系很好，是他们说服您的国王才派您来协助我的”

“哦！”普奥米夏迪恍然大悟：“我说瓦迪斯瓦夫命令我必须找到格兰德接头呢，原来这背后全是谢尔纳·格兰德伯爵在运作着呀”

“哈哈哈”他茅塞顿开的笑了。

看着普奥米夏迪这么高兴，格兰德随即恳求着说：“大人！我祈求您看在伟大的国王瓦迪斯瓦夫的颜面上，给我的难民足够的食物，让他们能在这个冬天跟随我到布列斯特去躲避战火”

“嗨！”小伏衣崔赫在旁边惊呼着：“现在我们连这个冬天都快熬不过去了，在把食物让你们带走……”

普奥米夏迪爽快的伸出了一个手指，指向篷顶：“一半，给你我一半的食物，至于我们怎么度过这个冬天，你们怎么到达布列斯特，咱们各自都要想些办法”

格兰德点着头，普奥米夏迪一半的储备食物对于他来说已经超出他预期的数量了。

普奥米夏迪接着说：“我的付出也要回报的，您要留下那些想要加入我部队继续作战的战士们，也让我的部队扩充一下兵员”

格兰德站起来说：“在我宣布要去布列斯特的消息后，要是有人要留下来我绝不阻拦”

普奥米夏迪也站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俩人举起了酒杯定下了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