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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安排

  • 作者:墩墩吃瓜
  • 类型:仙侠奇缘
  • 更新时间:2023-09-14 16:34:53
  • 章节字数:12490字

一个杀字, 说的众人胆寒,灾民中有骚动者,见了血淋淋的场面, 也歇了心思, 施粥进行的顺畅起来。

法不责众,徐秀越怕临时会出大量难民抢夺妇幼粥碗的事件, 到时候杀不过来,反而容易引起暴动,所以才临时添加了男女分开施粥的做法,如今看来是正确的。

而杀鸡儆猴的效果,也难得的不错。

徐秀越看向身侧手执弓箭的林修为,他正闭目呼吸, 似乎在缓解方才连杀四人的心跳。

待他睁开眼,徐秀越看到的,还是原来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书肆老板。

徐秀越不知道林修为之前有没有杀过人,只不过眼下看, 连续射杀四人给了他不小的心理压力。

徐秀越想转移下他的注意力,便笑道:“没想到你的本事不是吹的。”

林修为只是笑笑道:“担不得仙姑夸赞, 不过是有些准头罢了, 再远就不行了,我这射箭的本事, 比家中兄弟差远了。”

昨晚不论他们提出怎样的计划, 得到的都是凶,百思不得其解之下, 林修为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提出由自己手执弓箭,在城楼上维持秩序。

若有不听命令的, 便由他杀鸡儆猴。

不成想就这一个改动,翌日的推演结果便都变了。

如今才知道,纰漏出在城下官兵身上。

也幸亏林修为有这种能力,不然怕是他们要讨论到天亮,才能勉强想出个完全的法子。

徐秀越此时也相信了当初店小一说的话,他们的东家,肯定是有背景的人家,才会让一个一心想学算命的林修为,也练就了这样一身本事。

不得不说,从古至今,都是出身决定教育资源。

就林修为这样的准头,竟然还说是兄弟里最差的,也不知道是自谦还是真的。

施粥结束,城下的官兵们瞧着锣鼓吸引注意后,朗声道:“今日任务,挖土挖石、搬石填路,有报名的来此处按手印,晚饭一碗干粮,其余人稀粥,仅限四十人。”

城下的灾民满打满算能有三四百人不止,四十人的名额显然需要用抢的。

官兵话音刚落,就有几个壮汉冲了过来。

“排队排队!”

几个人推推搡搡的,竟是很快就按要求站好了。

徐秀越数了数,连带后面陆续来的,竟然只有十来个人。

这倒是远远低于她的预计,毕竟是吃饱饭的好事,谁会嫌弃自己吃的多呢?

“还有没有了!”

官兵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见没人应声气的骂起来:“一群不知道好歹的懒货,就知道吃咱们县的粮食,让你们干点活跟要命似的,活该你们饿死!”

徐秀越皱眉,有些担心灾民被官兵激怒,好不容易养好的秩序怕是又要崩。

谁知道底下的人却没有反抗,而是保持着沉默,过了会,忽然有个女人走了出来,她显然很久没有吃过饱饭了,瘦骨如柴,脚步虚浮踉跄,即使拼劲全力,喊出的声音也弱弱的。

“大人,女人要吗?”

“去去去,看你浑身那一两肉……”

他话还没说完,城楼上忽然传出女人的声音:“要。”

城下的女子缓缓抬头,才发现,有个女子正并排站立在县令老爷左侧,而县老爷右边,就是方才射杀恶人的男子。

城上的女人看着很普通,挽着普通的妇人髻,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服,甚至脸上也未施粉黛,这样一个普通的妇人,却给了她一口饱饭吃。

“谢大人!”

女人喊了一声,踉跄着排到了那队男人身后。

有了一个打头的,就有第一个女人站出来排到了队伍后面,再后来,又有第三个,第四个……

甚至,有些走起来颤颤巍巍的男人,一看连方才瘦弱的女人都要了,他们也站起来,走到了挖土队的后面。

四十人,很快就选齐了。

因着犹豫耽误时间的灾民扼腕不易,而排上队伍的人除了前头几个身强体壮的,也并不兴奋。

县令大人一早就说过,他们是去干力活的,可是他们的身体,还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可以说,有些人是报着拼死的态度,来换这一口饱饭,谁也不想当饿死鬼。

昨晚徐秀越商定人数的时候,一开始想着人少好带,他们商定一队带十人、一十人,选出灾民中还有把子力气的,既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又能省区一笔粮食的开销。

可这样测算出的结果,最好的也只是平,直到徐秀越提出,让灾民自愿参加,选出四十人,并且男女老少都要。

许县令当时十分不解,但徐秀越认为,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在灾民穷途末路的情况下,再优胜劣汰,埋下的也只会是灾民冲突的伏雷。

也容易养大了某些人的心。

哪怕是出于人性的考量,也该试一试平等的给每个人选择活下去的机会。

而推算的结果,也证实了徐秀越的方法可行。

一组衙役带一队,他们没有直接带队走,而是拿出了个大的包裹,包裹展开,是一个个热腾腾的黑面馒头。

灾民一阵哗然,但有前面射杀的震慑在,只是原地轰动了一下,没人敢上前抢夺。

只有排在队伍里的四十个人,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衙役并没有直接发给他们,而是先朗声道:“咱们县太爷可怜大家伙,知道咱们走了一路,肚子里没有粮食,怕你们饿着干活累出个好歹,所以让我们弟兄给大家伙发一餐开工粮。”

确认了是给自己的,队伍里的四十个人激动起来。

衙役拿佩刀敲了敲木刺,见他们平静下来才道:“这是咱们县太爷体恤大家伙,大家伙也得体恤咱们县太爷,记得咱们县太爷的好,开工粮只此一次,要是次次都有,咱们县也养不住大家伙。

另外,这粮食是给你们干活吃的,不许分、不许藏、不许抢,吃不了的还回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

“是!”

“知道了!”

队伍里一阵乱哄哄的应和声,衙役们这时才将馒头发了下去。

拿到馒头的灾民鼻尖嗅着甜甜的面香,一时都忍不住,立刻大口咬了上去。

“有、有馅?!有馅!”

“真的?”

“是咸菜干!哈哈哈,咸菜干!”

这些人长时间连饭都吃不上,更何况是盐。

而人在经过长途跋涉或是干重体力活之后,最缺的就是盐,别看只是现代最为普通的一种调味剂,却是人力气的来源之一。

这么些日子终于嘴巴吃到点有味的,加上之前衙役们的警告,灾民们一时间都狼吞虎咽起来,甚至有吃的太快导致噎住的。

衙役给他灌了一大口水才缓过来,又喊了一嗓子:“慢点吃,渴了的,来这边拿水。”

排队的灾民有饭吃,周围的灾民就只能咽着口水在旁边看吃播。

其实长时间饥饿之后不宜进食的太饱,伤胃,但这群灾民吃的饱了,才更容易保命,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提高士气。

让其他灾民看看,只要跟着县太爷干,就有饱饭吃,有好饭吃!

让他们习惯性地拥护上面的安排,才方便日后的安排管理。

吃过饭,又休息了一盏茶的功夫,衙役们便带着他们,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往城东去了。

他们走后不久,徐秀越三人又去了县城北门,几乎是同样的操作,有一组衙役从这边出发,往今早定好的地方去了。

快要晚饭时,城门外的粥棚开始烧火,灾民们瞬间激动起来,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推搡,十分迅速的排好了队。

这次排队的人,比上午又多了许多。

而在此时,县城的城门在关闭许久之后,终于试探着缓缓打开,一辆牛车载着几麻袋粮食从中缓步走出,在众人如饿狼般的眼神中,穿过了灾民聚集区,往远处走了。

灾民中有人一想就知道,这是给干活的人运去的粮食。

仅仅四十个人,却能分吃这么多粮食。

一时间不甘、悔恨、嫉妒充斥心头,可在此时,熬粥的官兵拿勺子敲了敲锅,喊了一嗓子:“有会烧火的吗?来一个搭把手,给稠的!”

有个机灵的少年瞬间冲了过去,慢他一步的男人却直接将他推开,讨好地朝官兵道:“官爷,我会。”

官兵打量他一眼,又看了看坐倒在地上红了眼眶的少年,“啧”了声道:“你会不会的,咱也没办法,上面说了,只要能干活,先到先得,甭管女人还是娃娃,都要。”

少年眼中瞬间燃起希望。

“这……”男人看眼地上的少年,鄙夷道,“他这么大的娃子能干啥?您找我,我肯定给您干好!”

官兵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去去,说了这是上面的安排,你别忘了上午那几个汉子怎么死的。”

这话吓得那人打了一个哆嗦,少年则是机灵的就地磕了个头,喊了声“谢大人”,就麻利的给炉子加柴去了。

男人只得愤愤离开。

翌日一早的粥,直接换成了灾民熬,灾民发,而官兵只负责巡视,很快就有了偏袒熟人的灾民,关系好的盛的稠一点,关系差的,直接给一层米汤。

有人告到了官兵处,官兵丝毫不见气愤诧异,而是平静地走到徇私的灾民身侧,朗声道:

“县太爷有令,凡干活不认真,偏私、受贿者,剥夺职位,罚三日凡事,且县里无论再有任何安排,永不录用。”

这一下,直接将分粥的灾民吓得昏死过去。

尝过饥饿滋味的人,最怕饿。

乱世用重典,当初徐秀越也是犹豫了下,才否决了许县令提出的杀无赦的政令。

若是不论何错都先杀,有可能引起灾民恐慌不说,也不利于分清错误大小,建立良好的社会秩序。

规则得有,简单粗暴不可。

对于灾民来说,好不容易吃上了热饭,再挨饿三日简直是人间酷刑,最后加上剥夺干活资格,也就再没有了吃饱饭的机会。

最终,三人定下了这样的法令。

最初换灾民施粥做活时,就有官兵朗读过县令大人颁布的临时法令,纸张也张贴在了城墙上。

只是不知道是过了几日忘了的缘故,还是这些掌握一定权利的灾民膨胀了,这么快就有了以身试法之人。

这件事后,法令改成了每日早粥前由官兵朗读一遍。

翌日,有识字的男人见官兵又走到了路中央,立刻从领粥的队伍中跑出,跑到官兵身边讨好道:

“官爷,这种事怎么好劳烦您,小的不才,识些字,您看让小的来宣读县老爷的政令可行?”

官兵上下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行,也给你一碗稠的。”

“谢谢大人!”

“咳咳,第一条,凡抢夺他人、故意闹事、伤人者,杀!

第一条,凡……”

一共十多条的政令,连读了三天,灾民们听的耳朵都要长茧子的时候,外出做活的人终于赶回来了。

他们一个人都没少,所有人都弄的满身泥土,但脸色却比之前红晕许多,回来的路上也没有掉队的了,很显然,他们这几天,吃的很好。

城下的灾民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因着另外两个城门外没有灾民,等这两组干活的灾民回来不久,就又被派去堵另外两个方向的道路。

至于为什么不同时派人去,主要是考虑到另外两边并不紧急,从东门北门调人过去,要走很长的一段路,而灾民的身体条件太差了,怕有人撑不住死在路上。

于是便决定先紧着东门和北门做,等灾民养的身体好些了,再派过去。

此时,徐秀越正再县衙内跟许县令几人商量着具体该如何安置灾民。

人闲久了,又吃饱了,就容易出事,一味施粥养着灾民并不是办法,如今路都堵上了,遣返也不可能,只能就地安顿,实现可持续发展。

唯一的办法,就是开垦荒地了。

许县令犯了愁:“不瞒仙姑说,咱们县的地倒是肥沃,但是咱们县是个小县,周围一共也没几个村子。

而且四周多山,光是平地就难找,能开垦的怕是都被村民开垦完了,实在不好安顿。”

其实意思很简单,如今的人口,超出了这个小县城的固有土地承载力。

在不与外界通路的情况下,也缺失了间接致富比如做生意赚钱买粮这样的方法。

徐秀越此时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梯田。

那边许县令还在发愁:“女人倒是好说,村里娶不上老婆的闲汉多了去了,就是又来了这么一批光棍,不好安排。”

徐秀越:……

徐秀越不想听许县令再瞎扯,便打断道:“许县令可知道开垦梯田的法子?”

许县令摇了摇头,林修为倒是听说过:“可是南边的法子?”

徐秀越不知道这个朝代梯田起于哪里,只是道:“既然咱们这山多,不如就找缓坡,人工做成一节一节的,用来种地。

虽然产量定然会低一点,好歹能让这些人自食其力。”

两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暂定了这个方案,只是需要先找到合适开垦的位置。

于是林修为又拿来本县的舆图,找出了几个缓坡的位置,徐秀越掐算着选了四个小吉和一个大吉的位置,算是初步确定了,不曾想,这边刚确定,那边许县令一拍脑袋,指着一处地方道:

“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忘了还有这处,就在这片山中,有一块特别大的平地,原先是赵家村的地方。

可惜那边翻过山就是个山匪老窝,几年前被屠村之后,就再没人居住了。

仙姑您看,将一部分灾民安置在此处可好?”

徐秀越一听这说法,瞬间想到了上溪村人的藏身处,就有点心虚。

不过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嘛!

如今县城四处道路一经截断,本身就成了个世外之地,倒也没有必要再藏着,何况许县令已经想起来这个犄角旮旯了。

只不过他们先占下的地方,还是要争取一下处置权的。

“咳咳,不瞒县令,那边就是我与村人的藏身处。”

林修为悄悄看了徐秀越一眼,此时他也知晓了徐秀越来县里买粮的去处。

恐怕若不是正赶上灾民暴动,他一心想要拜师的徐仙姑,就会遁走藏入深山了。

许县令惊讶道:“仙姑之前便在此处?那边因着深入山里,再翻过一个山头就是通往京城的一条大道,所以前几年就闹了匪患。

他们原先只是截取赶往京城的商人,前几年不知怎的发现山里的赵家村,竟是残忍屠村,如今既然仙姑去了此处,想必匪患应该是除了。”

徐秀越:……

感情您没有剿匪呢?

徐秀越瞬间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想到当初测算所得是小吉,心里才安定下来。

林修为察觉出徐秀越神色紧张了一瞬,忽的道:“仙姑放心,自从安河城往京城的官道修好,那条道路便不再有多少商人通过。

鹤宁前几年听说官道附近出现一窝山匪,许就是他们过去的。”

徐秀越一听,又松了口气。

不过就算不是那窝山匪也无妨,她对自己算命的本事有信心,若是上溪村人有生命危险,卦象绝不可能为小吉的。

为了保险起见,徐秀越又算了下何一郎生命安全,显示为平安,这才放心。

不过还是打算明日等官兵带着灾民离开北门,她就拉着粮种回村里去。

反正地方也暴露了,徐秀越也不用遮掩着出门,只是她还不想让灾民们发现那个地方,以免又生出麻烦。

林修为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想了想道:“仙姑若是担忧村里人,不如让鹤宁派家丁前去查看?”

徐秀越本想拒绝,林修为又道:“明日分派灾民,恐怕需要仙姑实地跟着测算,才好免除纰漏。”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徐秀越瞬间犹豫起来。

许县令此时也明白了徐秀越的担忧,便道:“正好明日灾民走了,不需要那许多官兵守城,林少爷挑上几个,跟你的人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快马加鞭,一日就能来回。”

这倒是比她自己回去还稳妥了,徐秀越便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又回归到梯田的事情上,定好了位置和明日的安排,已是月上中梢。

翌日,许县令又登上城楼,清了清嗓子宣布道:“本县决定将大家伙纳入县民,本官在此宣布,明年的税收,给大家伙免了!”

这话一出,灾民们一片哗然。

纳入县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终于结束了颠沛流离的逃荒生活,有了新的家园,而免除税收,简直是给了他们明年确定的饱饭。

“老爷!青天大老爷!”

“苍天有眼啊!”

“谢大人!”

一时间,城墙下灾民哭嚎声此起彼伏。

看着如获新生的狂喜。

“咳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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