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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离乡

  • 作者:七郎不姓杨
  • 类型:穿越重生
  • 更新时间:2023-09-22 06:12:39
  • 章节字数:9554字

木兰习武三年有余,除了与师父对练之外,还从未与人交过手。

所以,当她以一对铁尺逼退了师父之后,她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有点厉害了,但究竟有多厉害却又不得而知。

如今,当师父将“惊雷”和“瞬华”交给自己,还说出“此剑便是为你而生”时,木兰陡然有一步登天之感,却也心似悬空。

“师父,双剑合璧果真如此厉害吗?”木兰问道。

“丫头,你可知道,天下习剑者,使双剑的本就极少,即使有使双剑之人,也多是徒有双剑之名,而无双剑之实。”妙月并未直接回答。

“何为无双剑之实?”木兰又问道。

“虽手持双剑,却依然使的是一套剑法,纵然比之单剑多了些变化,但与寻常的双锤、双锏、双刀又有何异?”妙月道,“而你手中的双剑却不同,左右手剑法迥异,却又能双剑合璧。遇敌时便如双人联手,却又更胜双人联手,其中招法变化、攻守进退之妙,更是双人所远不能及。”

“难道能如弟子这般,真的很难吗?”木兰不由得又问道。

“很难。”妙月道,“说了你或许不信,能如你这般使双剑者,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却是可遇不可求。即使当年如我师兄那般天赋异禀,也终究触之不及。”

妙月之前从未提起过她的师兄,木兰自然又是一怔。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没有逃过妙月的眼睛。

“罢了,事到如今,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妙月轻叹了一声。

“此剑法正是当年我师兄所创,左右手剑法各有九式。左手九式以龙之九子为名,右手九式则以凤之九雏为名,如此,便是龙凤相合,刚柔并济。只不过,兴许是缘份未到,抑或是天份不及,我与师兄二人苦练数载,始终无法练成一人双剑之技。而你如今之成,也算是了却了为师一桩心愿。”妙月道。

“那这剑法可有名字?”木兰又问道。

“左手重剑如龙,右手轻剑似凤,这剑法名中自然有龙凤二字。”妙月道,“不过,光有龙凤二字还不足道出此剑法之要。故而还有二字。”

“是何字?”

“为师且先问你,当初你练成双手写异字时,是如何做到的?”妙月反问道。

“先练成左手无心画之,再加上右手有意写之,便可自然而就了。”木兰回道。

“嗯,你这丫头的悟性果然很高。”妙月点了点头,“这无心有意之法的确是练成此剑的要诀所在,只是知者未必能达,达者却可自知。所以此剑法便名为:心意龙凤剑。”

“心意……龙凤剑。”木兰嘴里重复着,若有所思,“果然是大有玄机……”

“不过,这心意二字除了无心有意之外,其实还有更深之意。”妙月又道。

“何为更深之意?”木兰的好奇心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无心无意。”

“无心无意?”木兰眉头一蹙。

“对,能做到无心有意,算是剑法初成,而只有出剑时既无心亦无意,才是心意剑法的至高境界。”妙月道,“至于你能否达到无心无意之境,为师也无法断言。”

“如此说来,弟子还只是入门而已……”木兰似乎有些小小的失落。

“傻丫头,说你只是剑法初成自是不假,但你可知道,你这初登殿堂之技却已是多少人望尘莫及了。”妙月道。

“师父的意思是……弟子也算是高手了?”木兰弱弱地问道。

妙月点了点头:“你莫非忘了,你只用三招便逼得为师退了三步,能有如此本事者,这世间怕是屈指可数。”

此言一出,木兰不由得睁大了双目,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可她心里也知道,师父从无戏言。

“不过,你也不必过于兴奋。”妙月又道,“倘若有朝一日与人交手,你切记最好在三招之内便要取胜,至多不能超过五招。一旦五招还不能破敌,便要及时脱身,绝不可恋战。”

“师父,这又是为何?”木兰一脸费解。

“丫头,你天赋异禀是不假,可惜习武还是迟了,根基之缺已是无法弥补,加之你习武只有三年有余,内力和真气修为有限。所以,五招已是你能发挥出这心意龙凤剑法威力的极限了,一旦五招一过,你便与一般剑客无异,即使招法奇绝,也只是徒有其表。此乃其一。”妙月道。

“此外,这套剑法本就是以奇制胜,重在以一人双剑杀敌于猝不及防,一旦失了变化的先机,让对手识破了双剑的奥妙,便会威力大减。况且能接住你三招以上者,在当世也可称为一流高手了,你若恋战,必会凶多吉少。此乃其二。”妙月道。

木兰听得格外仔细,待妙月言罢,她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弟子记下了。”

“好了,关于剑法,为师该教的也教了,该说的也已说了,如今,惊雷与瞬华也已在你手中,日后你所成如何,就看你的机缘和造化了。”妙月道,“接下来,还是说说眼下最要紧之事吧。”

“师父说的是进京告状之事?”木兰道。

“正是。“妙月脸上泛起了一丝忧虑,“你毕竟未到及笄年,此去山高路远,难免令人担心。”

“师父是担心弟子行走江湖,经验不足?”木兰问道。

“非也。”妙月摇了摇头,“所谓江湖,其实远未如传说中那般,你此去只要安心赶路,不招惹事非,甚至不会与江湖有任何瓜葛。”

“那师父是担心弟子年纪尚小,被人哄骗?”木兰又问道。

“也不是。你这丫头虽说天性纯良,但也不傻,只要记得莫轻信于人,便也无妨。”妙月回道。

“那师父究竟担心何事?”

“为师只担心两件事。”妙月停顿了片刻,“这一件倒也不算太难,可这第二件怕是有些难办。”

“究竟是何事呀?师父!”木兰有些急了。

“这第一件,就你生得这碧玉般的模样,孤身一人上路怕是不妥。”妙月上下打量了木兰一番,“况且,那姓翟的府尹已发下海捕文书,四处缉拿你,你这样子怕是明日连城门都出不去。”

“那该如何是好?”木兰也立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为今之计只有女扮男装了。”妙月道。

“女扮男装……此事倒也不难。”木兰低头想了想。

“你说的轻巧,且不说往后之事,就你这模样,若是不仔细收拾一番,怕是根本出不了归德府。”妙月道。

“还要如何收拾?换身男装不就是了。”木兰道。

“你且等着,我去去便来。”妙月又看了木兰几眼,起身出了禅房。

不多时,妙月便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件东西:一条长长的白布。

“师父,你这是?”木兰一脸茫然。

“傻丫头,你尚未经人事,自然想不到这么多。”妙月微微笑了笑,目光扫了一眼木兰的胸脯,“可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若不收拾一下,又岂能避开俗人之目。”

说着,妙月将长条白布递给了木兰。

木兰终于明白了师父之意,顿时脸颊飞红,低下了头。

“师父也是女人,你有什么可害羞的。”妙月笑了笑,“你若是不会,师父帮你便是。”

“不必了,师父。弟子知道如何做了。”木兰接过了白布,随手塞到了身后。

“你可记得,每日出门前必须要缠好,切莫疏忽了。”妙月又叮嘱道,“还有,一旦换上男装,你要尽量少开口说话,即使说话也要压低嗓音,以免被人识破。”

木兰点了点头。

“对了,师父不是说还有一件事吗?”木兰马上转移了话题。

“是。这件事才是为师最担心的。”妙月收起了笑容。

“到底是何事?”

“为师是担心你路上盘缠不够,根本到不了京城。”说着,妙月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钱袋,递给了木兰。

“为师是出家人,本就没有太多身外之物,不巧今日还付了铁匠铺的定钱,所以只剩了这六两银子给你作为路上之用。”

“六两银子还不够吗?”木兰看着钱袋道。

“你这丫头,自小生在富贵之门,自然是对银钱没数,又怎知世间的艰苦。”妙月摇了摇头,”六两纹银的确不少了,也是为师多年所得。可你知道,所谓穷家富路,一旦出门在外,时刻皆有花费。若是再碰上个意外,再多的银钱也是不经花的。”

“可据弟子所知,我家的那刘管家,一月月钱也只有八百文钱,这六两银子难道还不够去到京城?”木兰还是将信将疑。

“丫头,你此去京城,少说也有三千多里,你可知需要多少时日,又要花费多少银钱?”妙月道,”若是骑马,快则也需半月,可就算是一匹寻常的驽马也至少要卖三两纹银,再算上这一路之上马所吃的草料,四两纹银怕是已经没了。”

“那弟子不骑马,走着去如何?”木兰又怯怯问道。

“走着去自然是省了马匹的花费。可你一日能行多少里?”妙月道,“就算你习武三年,脚力非寻常人可比,一日顶多也便是六七十里,三千里路程,你至少需要走上一个半月,其间投宿、吃食之用又是多少银钱?六两银子,若能走完半程怕是已属万幸了。”

“那……弟子该如何才是。”木兰心里一想到自己若是到不了京城,便救不了家人,顿时又黯然神伤起来。

“哎,事到如今。为师也只能破戒一回,教你些应变之法了。”妙月颇为无奈道。

“何为应变之法?”

“这应变之法就是……能打秋风时便打,可随手牵羊时便牵,路经什么果园、田地时,也可以先暂借些瓜果……但能省下银钱,就不必太过拘于小节。“妙月道,“不过有一点,绝不可有害人之心,更不得有伤人之行。你可明白?”

木兰只听得半懂不懂。

“师父是让弟子遇到难处时可以去偷……吗?”木兰说到“偷”字时,已小声到连自己也快听不见了。

“诶,有些字莫要说出口,心里知道便好。”说着,妙月双手合十,低头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弟子……记下了。”木兰又轻声了应了一句。

妙月也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伸手抚摸了一下木兰的头发。

“为师本以为,你我师徒缘份尚久,可未曾想你却突遭此难,不得不要背井离乡。”妙月以少有的怜爱看着木兰,“哎,这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师父不必如此,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弟子无论走到何外,绝不敢忘记师父。”木兰只觉得眼中一热,“只是弟子屡次得师父相救,又蒙师父授艺之恩,尚未有机会报答,于心难安。”

“傻丫头,你我师徒一场,本就是缘份使然,正如我佛有曰:一切根源皆有因果。你又何必执念于所谓报恩呢。只要你能救下家人,师父也就心安了。”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妙月来到房中与木兰作别。

妙月先递给了木兰一件包袱。

“这里面有为师当年习武时穿过的几件男装,你身形与我相差不多,应当合身,待会你先换上一套,另外几件备着路上换洗之用。”妙月道,“还有,龙凤各九式剑法的剑谱为师也已放在里面了,你闲下来时可自己再参悟参悟。只是有一点,此剑谱不可示与他人。”

“弟子记下了。”木兰接过了包袱,难舍之意顿时又涌上心头。

”此外,为师还有一个锦囊要给你。”说着,妙月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挑出了一个锦囊。

“丫头,此锦囊事关要紧,你务比贴身藏好,不到时候,也切莫打开。”妙月神色凝重。

“那何时才能打开?”木兰双手接过了锦囊。

“你到了京城,见到晋王,等他为你家人平冤昭雪之后,你便可打开了。”妙月道,“到时,你须照锦囊中所写行事,不得有误。”

“弟子明白!”木兰点了点头。

“丫头,你我师徒一场,这应该是为师有求于你的唯一一次了。你到时务比依计而行!”妙月又补了一句。

“师父言重了,师父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怎担得起一个求字。”木兰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师父尽可放心,弟子定谨遵师命!”

妙月连忙将木兰搀了起来,四目相对,欲言又止。

随后,女扮男装的木兰便离了归妙庵,出了府城西门,踏上了进京之路。

这一路之上,木兰牢记师父所嘱,倒也太平无事。只是,每当她有机会顺些路边瓜果,“借”点田间鸡鸭时,她却总是下不了手。

也难怪,生来便是千金之躯,又从小知书达礼,突然要让她行些苟且之事,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

关键是,她西行出六七百里之后,身上银钱尚足,也就没有太在乎。

所以,妙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当木兰走到庐州地界时,忽然发觉银钱已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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