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语拿着手札，从门外走进来，有些看不懂这剧情发展。

“大姐姐，他们要喂给我奇怪的东西，呜呜呜……我好害怕。”顾小语飞奔到她的身边，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我见犹怜。

顾休语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扫过安娜莉卡手里的瓶子，头疼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娜莉卡还处于震惊状态，“你、你不是变小了吗……既然你没事，那这个孩子是谁的……不是吧，就过去了一晚上，你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顾休语：“……”

她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孩、子、不、是、我、的。”

安娜莉卡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怀疑，“真的不是吗？可她和你也太像了。”

克莱因倒是看出了一点不对劲，他摸着胡子叹息道：“不愧是魔法的造物啊。”

顾小语紧紧攥住顾休语的衣角，吸了吸鼻子说，“大姐姐，我不想喝药，小语最讨厌喝药了。”

顾休语：“小语又没有什么生病，喝什么药啊，简直胡闹。”

克莱因气的胡子几乎要飞起来了，大呼小叫道：“这是魔月之光调制的恢复药剂！能突破任何负面状态，让人的状态恢复到巅峰！无价之宝！普通人见都没见过的珍宝！”

顾·没见识·普通人·休语：“……那你还不好好收着，还要拿出来乱用。”

克莱因不自在地咳嗽两声，“不过放了几百年，效果发生了一点变化，但是恢复的效果还在。”

顾休语嘴角抽了抽，“所以？”

白塔之主说的坦坦荡荡，没有丝毫心虚，“所以还是早点用掉为妙。”

顾休语：“……”

马修推开大门，手里还握着记账的本子：“怎么了怎么了，要我做什么？魔药熬好了吗？女王陛下说是明天交货，为什么现在才开始熬制，好吧，你是导师你最大……”

说着，他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又说道：“哦，对了，刚刚我发现关着月尸的箱子空了，不过没有其他的损失，他们走的很匆忙，像是急着……”

顾休语打断他，“急着去吃人，昨晚我在九十九楼看见它们了，追了我一路。”

马修：“等等，四只月尸，还是晚上？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在月光下，他们会变成更可怕的月下怪物，几乎没有人形。”

顾休语笑了下：“准确来说是五只——我第一次知道，兰德最坚固的防御工程其实是月尸来去自如的游乐园。”

马修的神色端正起来，一板正经地解释道：“白塔的确是兰德最坚固的防御工程，可你要明白坚固并不等于密不透风，而且因为塔底被关押的事物，跑进来一只月尸，和跑进来一只兔子没有太大的区别。”

安娜莉卡懒洋洋地应声，“是，天底下的兔子都会在晚上变成怪物，追着人到处跑，我知道，这是常识。”

这赤裸裸的嘲讽若是普通人来说，就令人有些难堪，但若是公主殿下亲自开了尊口，那便不仅仅只是难堪了。

她直起腰板，目光扫过全场，一收往常沙雕的作风，神态间颇有王室风范。

“白塔之主阁下，我的朋友在昨晚受到了来自塔内的攻击，我需要一个解释。”

克莱因眼神眯了一下，棕色的头发似乎变得更淡了，半晌，他怀念又惆怅地叹道：“安娜莉卡，你和女王陛下越来越像了。”

公主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顾休语倒是对那从来没有见过的女王十分好奇。她敲了敲指尖，没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说开了，来自科斯里的兽人幼崽和突然出现在塔内的月尸可能是同一伙人做的——萨维塔的黑魔法师们向来疯狂，而绝大多数的女巫眼里只有男人。”克莱因这样说道。

不知怎的，顾休语莫名想起蓝胡子舞会上的黑魔法师和女巫。他们似乎是带着某种目的来参加舞会的，可是……是为了什么呢？

哈伦要她去参加舞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明明他一个人就可以控住全场，蓝胡子的私库对他来说唾手可得……难道仅仅只是让她去围观一下？那未免也太儿戏了。

总觉得这些事情的背后有人在布局，是……萨维塔吗？

顾休语揪着头发，大脑飞速运转。

克莱因继续说道：“你们觉得是黑魔法师，还是女巫？”

“另外，昨晚塔内的守护魔法照常运转，是绝对不会发生流血事件的，顶多受点刺激。”

顾小语眨了眨眼睛，低头吹起掌心的羽毛，另一只手乖巧地牵着顾休语，一刻也不松开。

安娜莉卡疑惑地皱眉，“萨维塔不就代表着黑魔法师和女巫吗？他们难道不是一起行动的？”

克莱因眼神沧桑地说：“在对待其他势力的时候，或许是这样，但一旦是关于利利斯王国的事情，他们总是无法达成共识。”

他重复一遍，“总是这样。”

下一秒，他扭过头，毫不客气地训斥道：“马修，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看着这锅魔药，我的手都酸了！你明知道我只是个三百多岁的老人！”

马修接过长勺，委屈地说，“可我也只是一个骨龄一百多岁的老人啊……”

顾休语的思考被打断，下意识地琢磨刚刚听到的这句话，竟品出几分不对劲的味道。

她追着马修问：“你是说骨龄？那你的心理年龄是不是没有这么大？”

马修差点没跳起来，“啊，难道我的表现让你以为我真的上了年纪吗！？我明明觉得自己的表现已经很欢脱，很年轻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真是搞不懂。”

顾休语：“……”

说实话，你的心理年龄可真不好猜。

恰在这时，乌鸦从窗外射进来，速度极快，笔直地撞向衣架，轰然一声，眼冒金星，两脚朝天。

安娜莉卡默默偏过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看见。

顾休语看着就觉得疼，语气怜悯道：“它这是在练习入地术？”

乌鸦的脚丫子抽了抽，随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红色的尖嘴一张一合，“嘎嘎嘎！嘎嘎嘎！黑暗之王又回来了！”

克莱因拿起自己的魔杖，高高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大义灭亲，“把我的水银蛇还给我！你这个蠢鸟！”

乌鸦先是脖子一缩，又高抬脑袋，趾高气昂地说：“克莱因！克莱因！外面有人找你！”

“是谁？”

“你的老朋友，艾瑟尔·哈迪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