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又跟达木塔聊到很晚，次日天明席牧淳睡过头了，过了巳时才醒过来，刚从地上坐起来，就看到凝霜正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发愣。

“凝霜，你怎么了？”席牧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绣床前问道。

“席牧淳，我有些不舒服......”凝霜的声音有点发蔫儿。

“啊？！”席牧淳大吃一惊，赶忙坐到凝霜身边扶住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又翻了翻她的下眼皮，不红，伸手搭住脉搏摸了摸，不会......

席牧淳有点懊恼，后悔当年在陆军医院没有学点中医，作为特种军医，主要任务就是战场急救，所以学的是西医，主修的急救医学。而今来到了宋代，一没办法化验，二没办法拍片，根本不知道凝霜得了什么病，只能干着急。

装模作样地号了半天脉博，除了确定凝霜还活着之外一无所获，席牧淳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凝霜，你是不是感觉冷，还有些头疼？”

凝霜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看来不是感冒发烧，席牧淳继续号脉，再次问道：“是不是昨晚喝多了，现在感觉胃疼恶心？”

凝霜白眼翻得更大了，仍旧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两次都没蒙对，席牧淳只得低头认怂。

“我月事到了...”凝霜的白眼都翻上天了，有气无力地说道：“亏你还医学世家，御医之子，连个月事都号不出来，要你何用？”

席牧淳满脸尴尬，谁能想到凝霜是来大姨妈了？这病自己可真治不了...只好讪笑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太久没有诊病，生疏了。”

“少废话...”凝霜怒道：“去给本小姐打盆热水来！”

“热水？多喝热水也不能用盆吧...”席牧淳的脑子一时转筋，开口就问道。

凝霜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径直躺到床上，闭着眼睛甩了甩手说道：“滚一边去......”

果然来大姨妈的女惹不得...席牧淳走到门口，仔细回想了一下在现代伊露来大姨妈时用的东西，红糖水、暖宝宝、姨妈巾...不禁眉头紧皱，红糖水好说，剩下的两样去哪找？

没办法，席牧淳只好先去后厨，煮了一碗红糖姜茶服侍凝霜喝下，等她躺下后再次离开房间寻找其他东西。凝霜肯定不是第一次来月事，那么她成亲之前这种时候一定是小雪陪在身边...想到这里，席牧淳急急赶往丫鬟们所住的跨院，鉴于男女有别，他站在院门口没进去，冲着院子里喊道：“小雪，小雪在吗？赶快出来！”

丫鬟们的跨院极少有男子前来，即便偶有管家家丁前来寻人，也都是臊眉耷眼地找人通传一下，像这种站在院门口直接喊人的从未有过。

听见席牧淳如此焦急地大喊，小雪以为小姐出了什么大事，急急跑出跨院来到席牧淳面前，行礼后问道：“二姑爷，这是怎么了？”

小雪虽是个丫鬟，但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席牧淳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问了，支支吾吾地愣在了原地。

“二姑爷，到底怎么了？”小雪见席牧淳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更加焦急，自己打小与小姐一起长大，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真的要难过死。

“小雪，那个...”席牧淳尴尬地把鼻子都搓红了：“小姐来月事了......”

“啊？”小雪吃惊地抬头看了席牧淳一眼，小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低声嚅嗫道：“二姑爷，您是相府女婿，这样不太合适，再说这才早上，您也太心急了些......”

“你说啥？”席牧淳皱眉愣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小雪的意思，古代有夫人月事丫鬟侍寝的习俗，小雪误以为自己急吼吼地来找她是为了让她侍寝，这特么就有些尴尬了......

“你想什么呢？”席牧淳捂着脑门，一脸头痛地说道：“我是想说我没经历过小姐月事，不知道怎么伺候她，来找你帮忙。”

“噗嗤...”听了席牧淳的解释，小雪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这波误会来得有点猛......

“好了，别笑了...”席牧淳被小雪笑得更尴尬了，只得急匆匆地说道：“快随我去看看。”

小雪赶忙收住笑容随着席牧淳往回走，进到房间后，小雪熟练地拉开床边的衣柜，从一个小隔断里拿出一条新的月事带，走到床前就要给凝霜换上。

“等等...”凝霜伸手拦住小雪，指着席牧淳说道：“先让他出去再换...”

“啊？”小雪不知道二人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不由得愣在当场。

凝霜皱眉瞪了席牧淳一眼，示意他马上出去，席牧淳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去弄点热水来”，这才走出房间。

走出房间的席牧淳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惆怅，不知这种有名无实的生活还要过多久...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席牧淳这才想起凝霜月事应该会肚子疼，现代人一般都会捂一个暖宝宝或者热水袋，可宋朝很明显没有这种东西，那该怎么办？

“你在这发什么呆呢？”席牧淳正在发愣，一旁传来了达木塔的声音：“小翠的事你问凝霜了吗？她同意吗？”

“还没顾得上呢...”席牧淳无奈道：“凝霜今天来月事了，我还在愁怎么给她弄个暖宝宝或者热水袋啥的。”

“来月事？”达木塔一脸惊奇，随即贱笑着说道：“你小子不行啊，我还以为凝霜成了亲就不用来月事了呢。”

“滚蛋...”席牧淳推了达木塔一把：“这个时代没有暖宝宝和热水袋，这个咋办？”

“好办，跟我来...”达木塔大手一挥，带着席牧淳就往后厨走去。

到了后厨，席牧淳皱眉问道：“你小子带我来厨房干嘛，不会想再骗厨子做四十个菜，摆一桌月事宴吧？

“切...”达木塔白了席牧淳一眼：“老子是这样的人嘛？”

“你要是没有前科，倒是可以这么反问我...”席牧淳抱着膀子说道：“少废话，到底来干嘛？”

“瞧好吧...”达木塔说着走进处理生肉的房间，随手抓住一个小厨师问道：“这两天有刚杀的猪吗？”

小厨师见到达木塔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那天骗他们做了四千多道菜的那个孙子吗，还敢来，不怕我们把他也炖了？

“说话，有没有？”达木塔又晃了一下小厨师。

“昨天刚宰了一头...”小厨师不屑地看着达木塔：“怎么，又想吃杀猪菜了？”

“去你的，老子有正事...”达木塔说着推了小厨师一把：“去，给我把猪下水里的尿泡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