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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以吻封缄1

  • 作者:耿婴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1-07-04 15:14:27
  • 章节字数:10908字

每天跑医院照顾叶植,唐瑜不胜其烦。叶植昏迷两天还没醒,不晓得他会不会变成植物人。

唐瑜忧心忡忡,她可不要一辈子照顾病患,当一个悲哀的老妈子。即使是夫妻,同样是大难临头各自飞,谁顾得上谁?她跟叶植又没结婚,她没有照顾叶植的责任,犯不着自讨苦吃。

想通了之后,唐瑜打电话通知姚莉,告诉她叶植受伤住院,说完便做甩手掌柜,将叶植扔在医院里弃置不顾。

姚莉火急火燎地赶去医院,找到叶植的病房,看到受伤的叶植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心里十分难过。她打电话问唐瑜叶植是怎么受伤的,唐瑜说她什么也不知道,叫她别再拿叶植的事烦她。

“叶植不是你的男朋友吗?”姚莉责问她,“他最需要你照顾他的时候,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你们俩的关系非比寻常,我怎么比得了你呢?”唐瑜冷声反驳,“他最需要的人恐怕是你,不是我。我跟他已经分手了,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吧。要是你不愿意受他拖累,想怎么处置他都行,我没意见,悉听尊便。”

听完唐瑜的话,姚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有些爱情,不过如此。

嘴上说的爱惊天动地,可放大到现实里就虚弱得可怜。

谁能对谁不离不弃,心口如一?

姚莉无力地说:“我还以为你很爱他,原来你只爱自己。”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他心里又没有我,我一相情愿傻傻地付出又能换得什么?”唐瑜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人都害怕孤单,两个人相爱相守,也不过是为了找一个生活伴侣,伴着自己走过一生的漫漫长路,相扶相携,相濡以沫,在炎凉的现实里寻得一个温暖的依靠。

姚莉在医院待了一整夜,她不想让叶植孤单。虽然她跟叶植没有什么关系,但总有些情分。没有爱情,还有友情。互相关照,也是理所应当。

姚莉坐在叶植床边,握着他的手跟他轻声说话。她不知道叶植是否能听见,但她相信他心里能感觉到她的陪伴。

坐在椅子上一整夜,姚莉腰酸背痛,十分疲倦。

早上,姚莉在医院洗漱之后,打电话回公司请假,然后去早点铺喝了碗红豆粥,随后去超市买了些简单的日用品。

回到病房时,值班护士面无表情地告诉姚莉,十二床患者醒了。

两个医生正围在叶植病床前,对苏醒过后的叶植例行观察询问。

姚莉看到一个医生拿微型手电筒照射叶植的眼睛,然后两个医生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姚莉没听清楚。她走过去,问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看了看姚莉,说:“再住院观察两天,做个脑CT检查。病人是颅脑轻度损伤,脑部有些淤血,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没什么大事,调养一些时候就可以出院。”

姚莉看医生欲言又止,便移步随医生出去。

到了病房外,姚莉低声问医生:“他还有什么问题?”

医生沉吟说:“大脑的神经系统非常复杂,受到损伤之后,传入神经主导的意识和感知能力,以及传出神经主导的机体运动能力,都需要很长时间恢复。病人左右瞳孔有一定程度的放大,对光感觉微弱,视神经还没有恢复,所以会出现短暂性失明。”

姚莉一听,皱眉发怔,叶植竟然看不见东西了。

“要多久才会好?”

“这要看他的恢复情况。出院之后要静心调养,平时最好多陪病人说话,多练习四肢协调能力,让病人的大脑处于活跃状态,尽量多感知一些来自外界的刺激,以促进大脑运作。一般来说,脑部淤血被吸收之后,大多数患者可以恢复视力。”

姚莉担心地问:“会留下后遗症吗?”

“病人意识清楚,记得自己的名字和来历,脑损伤不严重,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等进一步检查之后,再办理出院手续。”

姚莉谢过医生,进了病房,走到叶植床边,轻声说:“叶植,我是姚莉。你出车祸受伤住进医院,已经昏迷两三天了,你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叶植张了张嘴,费力地叫了一声姚莉的名字。

姚莉握着他的手说:“你先别说话了,你的头受到撞击,需要时间恢复。你别着急,以后慢慢再说。”

叶植还是张着嘴,吐出几个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字。姚莉仔细地听,又揣摩叶植的心事,知道叶植是想问他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姚莉急忙安抚他说:“你不用担心,过些天你视神经恢复了之后,就能看见了。”

其实,姚莉也不敢盲目乐观。她只能祈祷老天保佑叶植双眼复明。若一辈子看不到这花花世界的万千风景,那活着的乐趣便被剥夺了一大半。任何人有此遭遇,想必都会因此而遗憾终生。

做了CT检查之后,姚莉给叶植办了出院手续。

叶植出车祸的原因是他自己图省事,翻越护栏,撞上迎面而来的面包车。

很多交通事故都是人的侥幸心理作祟,以为自己顺顺当当地活了大半辈子,不会那么倒霉,结果就活该你倒霉。

叶植在北京没有亲人,姚莉把他接到自己家里照看,又拿着医院的诊断书去叶植的学校给他办了休学手续。

叶植看不见,姚莉把休学通知单塞到他手里,告诉他:“这是你的休学通知单。”

叶植捧着那张纸,紧皱双眉,神色郁闷。

“只是休学一学期,等你养好病,还可以回学校继续念书。”

姚莉给叶植腾出房间,把他的衣服和日用品一一放置妥当,嘱咐叶植说:“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添置。”

叶植还没康复,说话口齿不清,常常缄默无语。

空空的房子里忽然住进一个人,姚莉对着叶植自说自话,也感到一丝幸福。

姚莉请了一星期的假,在家照顾了叶植几天,帮他熟悉居住环境。

白天姚莉上班,叶植吃饭就叫外卖。姚莉怕叶植闷,把电视剧压缩之后,放一整天DVD,让叶植在家消磨时间。

晚上,姚莉下班回来,会陪叶植说会儿话,再去买菜做饭。

叶植是东北人,姚莉特意学会做锅包肉、酸菜炖粉条和小鸡炖蘑菇,叶植吃到家乡菜,也许会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城市里感到一丝亲切。

吃过饭,姚莉再扶着叶植下楼散步。叶植看不见,姚莉扶着他慢慢地走。她不知不觉地拉着他的手,就好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早春三月,乍暖还寒。

北方的迎春开放得最早,每年都是迎春开放之后,才看到其他的花陆续开放。

春节时刚立春,不过一个月间,迎春便在轻寒三月里渐次开放。

迎春花期无叶,褐色枝条上满是一簇簇嫩黄的小花,那娇艳动人的颜色让人眼前一亮。

迎春开了,才感觉荒芜的冬天终于要过完了。

姚莉在街心公园摘了几朵迎春花放在叶植的手掌上,笑说:“你虽然看不见迎春花开,但可以闻一下2005年春天的气息。”

叶植拉着姚莉的手说:“今年我看不到了,但有你在身边,我就有了一切。明年再跟我一起看迎春花好不好?”

平凡男女,感情不会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天崩地裂舍生忘死,总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好像它一早等在那里,你经过时看到了它,会心一笑,珍惜地拾取,然后藏在怀中,继续赶路。拥有的定会拥有,失去的不可强求。

感情虽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在茫茫人海里遇到一个相爱相知的人,还是令人感到幸福。

姚莉沉默许久,轻声说:“那我们一起看2006年的迎春花。”

几天后,姚莉陪叶植去医院复诊。

医生说叶植康复情况良好,再调养几个月,身体机能就可以恢复如常。

叶植急切地问:“那我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

“一天两天是好不了,调养需要一定的时间。你最好放松心情,别思虑过多。精神紧张会造成颅内高压,不利于淤血吸收。”

姚莉轻轻地拍了拍叶植的肩膀。她很理解叶植的心情,他是画画的,最担心视力出问题。如果他的视力不能恢复,那等于一辈子都毁了,所以他才忧心如焚,生怕他的眼睛好不了。

这种痛苦的煎熬,别人根本体会不到。

姚莉轻声安慰说:“叶植,像这种淤血压迫神经的情况也很多见,你的眼睛只是暂时失明,你忍耐一些时候,别太着急。”

叶植一声不吭。

医生开了一些药,嘱咐姚莉要多关注病人情绪。

姚莉跟叶植出了医院之后,又买了一些营养品。

回家之后,叶植躲进房间,任姚莉怎么敲门也不开。

姚莉拿钥匙开门进去,看见叶植颓丧地站在窗边抽烟。姚莉过去抢下他的烟,劝他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抽烟。”

“我想静一静。”

姚莉说:“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哪里啊?我的眼睛看不见,不想出门。”

“有我在,你怕什么?就因为你的眼睛看不见,所以更不能闷在屋子里,那样生活空间更狭小了,会闷出病的。”

姚莉带叶植去了一家蛋糕店。

每当心情糟糕时,姚莉都想吃一些甜食,吃完就会觉得心情好一些。

有时候,人的情绪跟血糖有关。当人血糖水平较高时,会觉得精力充沛,心境开朗。相反的,当人的血糖太低,常常会感到眩晕无力,情绪也会变得低落、颓丧、没自信。

叶植被负面情绪缠绕,适当吃些甜食,也许会觉得好一些。

进了蛋糕店,姚莉问叶植:“你猜我带你到哪里了?”

叶植的嗅觉很灵敏,立即猜出是蛋糕店。他知道姚莉是一片好心,却还是提不起精神,只淡淡地说:“我不爱吃甜食。”

“吃几次就喜欢了,这家店的黑森林蛋糕很好吃。”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那绿茶蛋糕怎么样?”

叶植点了点头,姚莉带他到一旁坐下。

蛋糕店里放着那首著名的苏格兰民歌《ScarboroughFair》(《斯卡布罗集市》)。

这首歌讲述了一个凄婉动人的故事。

斯卡布罗集市是一个美丽祥和的小村庄,到处长满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在安宁美丽的小村庄里,一个男青年和一个姑娘相恋,并憧憬着幸福和快乐。但是战争爆发了,男青年告别恋人上了战场,临别时答应姑娘一定会回来,姑娘也答应他,一定会等着他。

残酷的战争粉碎了美丽的誓约,男青年没能回到他朝思暮想的家乡斯卡布罗集市,再也不能陪伴在心爱的人身边。在他被处以绞刑之前,他绝望地唱出心里沉痛的思念: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

您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

芫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

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

Sheoncewasatrueloveofmine

她曾经是我的爱人

斯卡布罗集市令人向往,那里有美好的爱情和幸福的记忆,是人心里难以割舍的归宿之地。

生前回不到一心怀念的地方,死后的躯壳能埋在那里也是一种慰藉。至少灵魂可以看着满山香草随风摇曳,让心爱的人割一把石楠花放在坟前,在和煦的微风里,默默地吟唱《ScarboroughFair》。

终生爱恋,至死不渝。

姚莉听着莎拉·布莱曼忧伤的歌声,不知不觉地吃完了一个七寸的黑森林蛋糕。

“姚莉,你怎么了?”姚莉久不出声,叶植担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听这首歌有些伤感。”

两人正说着,叶植的电话忽然响起来。

叶植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姚莉说:“你看来电显示是谁?”

姚莉看了一眼,说:“是叶萍。”

叶植接了电话,叶萍在电话里哭得惊天动地。叶植问她怎么了,叶萍哭喊着日子过不下去了。叶植厌烦他姐跟冯海峰三天打两天闹,皱眉问:“又出什么事了?”

“家里房子没了!”叶萍号啕痛哭,如丧考妣。

不待叶植细问,叶萍边哭边说:“你姐夫把房子卖了,我的钱都被他抢去了,他还逼着我给他拿钱,我拿不出钱,他就往死里打我。我们现在是过街老鼠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姐现在离家破人亡也差不远了,都怪咱爸妈死得早,我连个投奔的娘家也没有,就只能投奔你了,你帮姐一把吧。”

“我告诉你早点儿离开那个浑蛋,你说什么也不听,非要跟他凑合,弄得现在要家没家,要钱没钱,过得走投无路。姐,你什么时候能清醒些,为自己好好打算一下出路?”

叶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负气地说:“还轮不到你数落我!”

“我是就事论事。”

“你要是不愿意管我,就当我白供你一场。从高中到大学,要不是我跟姓冯的死赖活拖,你能有今天?你当我不想为自己活?我自己潇洒了,琳琳怎么办?你上学的学费怎么办?我成年累月地挨打受气,你当是谁都忍受得了吗?谁管我啊?”

叶萍的一番话说得叶植心里十分难受。他知道他对不起叶萍,是他拖累了她。他好了,叶萍孬了,更加印证他的卑鄙无耻,拿自己亲姐姐当垫脚石,登高眺远了,竟然鄙视起叶萍。

叶植心里有沉重的负罪感,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偿还叶萍的恩德。

欠人恩惠,就像戴上一个无形的精神枷锁,一旦上枷,永难摆脱。

叶植很想帮叶萍,可他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如何再搭救叶萍?

“姐,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

“行了,别找借口了。我就知道,指谁都指不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姚莉见叶植满脸痛苦之色,猜他家里大概是有什么难事。他境况窘迫,无法出力,想必愧疚难过。

姚莉体谅叶植的苦衷,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不要推脱责任,要帮家人渡过难关。”

叶植感激地握住姚莉的手,轻吁一口闷气,缓声对叶萍说:“姐,你要实在无处可去,就来北京吧。你在这里落脚之后,再找份工作,总有出路的。”

“那好,我去北京找你。”

叶萍又叫叶植往她卡里打些钱,用来买火车票,还要给琳琳交住宿费、伙食费。

叶植答应了,挂上电话,浓眉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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