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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四 幽会

  • 作者:英年早肥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时间:2021-07-05 11:14:12
  • 章节字数:14614字

且说陈羽抱着眉眼含春的绮霞快步来到品花堂,走到东边游廊的一扇窗户哪儿,他把绮霞放下来,然后伸手在窗子上推了推,果然有些松动。

这品花堂在整个园子的东北角,却是夏日里休憩时一处极佳的所在,附近百花盛开,香气袭人且不说,门前还保留了三株原来就有的大树。那大树怕不有几百年了,遮天蔽日的,树下呆着便甚是凉爽,加上湖上吹来的阵阵凉风,端的是一处避暑的好去处。

而且,这品花堂不但适合夏日午睡,也适合春秋游园时稍作休息。因这归思园是个不足数的长方形状,也就是西北那儿没有伸出去,所以若是从正门出发,一路顺着往东北来,这里是最北端也是最东端,到了这里便算是走了一大半,由此往南便是折回角门出去了。故而老爷太太每每到园子里闲逛时,总要在这品花堂里稍作休息。也因此,这里备了一应的被褥床榻等物什,此时倒成了陈羽心中做那销魂事儿的好地方。

陈羽之所以选中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他记得夏天时有一次伺候着少爷来这里,少爷在树下午睡,他便在四周游逛,当时便曾见到东边有扇窗子坏了关不住,稍一弄便开,大概是因为夏天老爷太太们根本就没进去过吧,管园子的方管家便也懒得让人修,于是后来陈羽来过几次见这里还是坏的,便不知不觉记在心里了,没想到此时有了用。

只见陈羽略拉了拉,那窗子便果然应手而开了,他便回头笑着看了看绮霞,口中说道:“幸而这里是没人常守着的,不然怎么好便宜给咱们寻乐子。”

绮霞本来见他摆弄窗户以为他要做什么呢,此时见到窗子一拉便拉开了,心下便以为定是这坏人早就在这里做了手脚了,只等着自己投进来呢,当下却也不说,只等陈羽扭过脸来说话时才好不好的嗔了他一眼。

这窗子离地并不太高,打开之后也不过就是到陈羽大腿那里,只见陈羽退后半步,然后一跃就过去了。落地之后他推开了另外半边窗子,这才从里面递出手来,一把揽过绮霞,手臂往下一探,便把个轻轻巧巧的女孩儿给抱了起来。转眼间,窗子又从里面关上了。

陈羽点上蜡烛,扣上罩子之后却又放到了床脚地上,这样火光传不远,加之有窗户的阻隔,便无人会知道这里面藏着一对欢喜鸳鸯了。

见绮霞拿了那丝缎的被褥在床上铺好,陈羽便要伸手解她的衣扣,但是绮霞却是轻轻地将他手臂推开,然后便拉着他的手,将他按到床边坐下,半蹲下身子像个小妻子一般为陈羽宽衣解带起来。

陈羽见状笑了笑便安然处之,等脱得只剩下了下身的亵裤,陈羽便拉住她的手说道:“好个乖巧的小媳妇儿,来来来,让相公为我的娘子更衣。”

绮霞闻言甜甜的一笑,灯光由下照上来,那脸庞便显得又圆润了几分,倒真像是个初做人妇的小妻子了,一时间两人心里皆是温馨可可。

夹袄、内衫、长裙、亵裤一件件除去,半裸的娇躯逐渐显露在陈羽面前,因着屋子四下里门窗还算严谨,东边纵有小恙却又是离墙没多远,所以在这屋子里捂的甚是严实,倒比外面要暖和的多,即便脱了衣服也不觉得怎么冷,只是当绮霞身上只剩下小衣和下面一根布绫子的时候,她却是抵死也不肯让陈羽再动了。

最后陈羽只得先上了床躺下,那绮霞后面也跟着上来,却是轻轻地伏在陈羽胸口,按住了他想要伸到自己身上来的手说道:“哥哥,奴,奴有个事想要跟你说。”

陈羽心里一愣,心道怎么这个关节又要说起事来?只是他略一想便明白,绮霞一贯对自己是百依百顺的,此刻船到桥头了却又生生的止住说是有事要说,那么她要说的便必然是件大事,因此他也不做异色,只是伸手将绮霞揽到自己身上,一抬手拉过一床锦被将两人都裹了进去。

绮霞见陈羽倒也没有怒色,神情便不由一松,口中已是小声说道:“奴前两次不是说算着日子快到月事了嘛,可是,可是,等到了现在它怎么还不来呢?奴又不好去找大夫看,你随着二爷读了许多书,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嗯?”陈羽闻言一愣,吃惊地看着绮霞,绮霞便委屈地不敢看他,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些说道:“奴,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以往的月事都是极准的,从来不曾前后差过一天,可是这回,竟是过去了七天了却还是没信儿,奴心里也是急得很,可是越急它就越是不来,奴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想着今天见了你问问呢。”

陈羽做这个伴读,书是读了不少,可是却从来不曾涉猎医科类的书,加上他又是个对这些事不怎么关心的人,因此这个问题倒是把他给难住了,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便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赶明儿个你还是要看个大夫去,到底是大夫那里说的话有准头,切莫讳疾忌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绮霞虽觉得这事羞于启口,只是陈羽既这般说了,她便只有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然后乖巧地趴在陈羽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说道:“这事儿我也不敢跟别人说,也就是只有跟你说说罢了,说起来可奇怪呢,好几年了未曾有过现在这般状况,奴也担心便是自己的身子出了什么事,这才刚刚的找到了一辈子的靠山,莫非我却是个没福的人,竟消受不起吗?”

说着说着,她竟又流下泪来,陈羽忙劝道:“好了好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不就是月事迟了几天嘛,会来的会来的。”

绮霞闻言点了点头,任陈羽为她把眼角的泪珠拭去,这时陈羽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然后心里一惊之后就是一喜,便不由得喊出了声来,“不会是,有孕了吧?”

说着,他一下子掀开锦被身上带着绮霞就坐了起来,然后突然伸出双手拿住她的双肩,脸上满是喜色地问道:“绮霞,你不会是有孕了吧?”

绮霞被他这句话给惊得一呆,然后不能置信地看着陈羽,脸上先是一喜,继而却满是愁色,口中喃喃说道:“有孕了,有孕了,怎么会有孕了?”

俩人都是新丁,没有丝毫这方面的经验,按说家里女儿嫁人时,做母亲的会把这些东西教给女儿,可是一来绮霞的娘去世的早,二来她和陈羽也还没有拜堂成亲,所以,这些东西她哪里晓得。

故而听了陈羽的话,她先是为自己有了小宝宝而高兴了一下,却马上又想到了严厉的家规,便又马上犯起愁来。自己和陈羽这样,若是真的怀了孕,一旦被家里人看出来,自己和陈羽怕都是要直接杖毙的。

陈羽顾不得那么许多,他脸上满是初做人父的欢喜,还兴奋地趴下去看绮霞的小腹,又凑过去听肚子里的动静,倒把个绮霞弄得满面红晕。

陈羽能不高兴吗,多少年来,他在这世界上孤零零的,和任何人都没有一点血脉上的因缘,这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孤寂,他找不到任何的人可以让他有一种依偎感,所以,当现在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将有可能在不久以后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他怎么能不兴奋莫名。

绮霞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道:“你还那么高兴,若是一旦被人知道,只怕……”

说到这里,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哥哥,你可还记得前年鸳丝姐姐的事儿吗?”

陈羽闻言一愣,他怎会不记得,那是他到陈府以来,见到的最赤裸裸的一桩惨案。

也怪不得绮霞会想起鸳丝来,当时的鸳丝也和现在的绮霞一样,是太太房里的大丫鬟,且在人前一贯是个矜持的人,很是得太太的宠信,连二爷想讨到自己房里都被太太给拒了,说是离不开她,且等两年再说,谁知后来就出了那档子事。

鸳丝被府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已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了。当时太太便又是生气又是惋惜,本来已经准备把她给了二爷,好生生的做个少姨奶奶的,可谁知她竟如此不自爱,闹出这等事来,于是便一边派了人问鸳丝的口供,一边阖府上下彻查。

那鸳丝想来也是对自己的情人陈柱用情颇深,故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宁肯自己被打死,也不想让陈柱跟着死。本来按照太太的意思,主仆间多年的情分,是要给鸳丝个恩典的,只要她招出男的是谁,便可以容她把孩子生下来,这多少也是一条人命嘛,而太太一贯是菩萨心肠的。

谁知这鸳丝却抵死不肯说出到底是谁,太太为了保她,便放出风来,但凡那男人肯自己站出来的,便可以饶了鸳丝。要按说,这但凡有些血性的男儿,此时也该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站出来了,可是那陈柱非但没有出来认罪,反而一个人跑了。

这人失踪了,还有个瞒的住的嘛,很快便阖府上下人人皆知了。老爷知道之后不禁大怒,责问府里怎么会出了这等丑事,随后太太便下令将那怀了五个月身孕的鸳丝在议事厅前活活的给打死了,打她时,还要府里的下人们都必须要去看。

当时陈羽和绮霞都是见了那副惨景的:两杖下去,那小腹便受不了了,下体便开始留血,然后便是流产,但是却不许停,照旧打,直到生生的打死了才算完。

事后下人谈起鸳丝,都说这是多好的一个姑娘,死的冤哪!放着好好的姨娘不做,却瞎了眼的跟着那陈柱,真是人各有命的事儿,一丝一毫也勉强不得。

后来到底把那陈柱找到了,他孤身逃出去,又没人可投靠,便有人也不敢去,将将的逃到了汉中,便没有钱了,只好去偷,却在第一遭就被抓住了,后来便审出来,一路押回了长安。到了府里时,多少人都骂畜生,那陈柱知道了鸳丝为他而死,竟是颇为羞惭,未等到老爷太太下令行刑,他当晚便在柱子上碰死了,这事到此才算是了解。

陈羽见绮霞突然提起这事来,便知她心里担心些什么,当下便说道:“你且放心,且先不说你不比那鸳丝姐姐,便是我,也不是那陈柱。我三五个月之间必定给你们娘俩挣扎个身份出来,然后清清白白风风光光的家里去做现成的太太。话说回来,即便是事有不成,我又岂会是那贪生怕死的畜生,便为了你们娘俩,我把命搭了也是愿意的。以后再不要胡思乱想,安心的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正经。”

绮霞听了他的话便忙伸手捂上了他的嘴,口中嗔道:“切莫乱说什么搭了命啊之类的浑话,当心成了谶,奴岂有个不信你的道理,奴不信你,还能信谁去!”

陈羽点了点头,便将她揽紧了,伸手在那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绮霞听了陈羽的话,不知怎么心里就不那么害怕了,想来他说三五个月就有办法,那就是一定有办法吧!

过了最初的担心,绮霞舒服地靠在陈羽怀里,却是在想,怪不得自己这两天总做关于小孩子的梦,动不动就梦见他就着灯光给才刚刚学会说话的儿子念那些子曰诗云的,看到儿子坐在那里不敢动,眼神中却满是迷茫时,还惹得自己忍不住想笑。

就在刚才,自己不是还在想着要有两个孩子呢嘛!真真是该死啊,干嘛想这个!不对,定是自己这想法给自己招来了祸事,果然老天爷在看着天底下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啊,你稍有点不对的心思,他就降了灾祸来惩罚你!

却说陈羽刚才安慰绮霞时虽然说的十拿九稳,其实心里也一阵子的烦愁,两个人都是奴才的身份,这要挣扎个清白的身份出来,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呢。现在也只好寄希望于自己送给总管老爷那两千两银子能起到作用吧,只盼着能大小的给自己个差事管管。有了身份之后再去撕腾着求二奶奶帮自己说话也不晚。

虽说事情总要一件件的来,但是陈羽却是对于这后面一步更有把握些。毕竟总管那里每天拿了银子求点事儿管的人多了去了,自己那两千两银子还不知是不是放在他眼里呢,而二奶奶这里却因着二爷一向宠信自己的缘故,一向对自己颇为讨好,想来竟是比总管那里还要好说话些。

心里思量着这些,陈羽心里的那股子欲火却也渐渐的消了,只是绮霞那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却又在他腿上厮磨起来,竟在腿上留下一缕湿痕,一俟皮肤暴露在空气中,便立刻感觉到一阵凉意。

陈羽见状便说道:“宝贝儿,我听人说,怀了身孕的妇人便行不得房事了……”

绮霞低下了头娇憨地说道:“奴,奴知道……”

见了她这幅样子,陈羽本已消了的火却又蹭地一声窜上来了,当下便猛地翻身将绮霞压在身下,口中说道:“死妮子,刚才倒装的像!”

又道:“也罢!不怕了,这才一个月,怕个什么,不是说天下之大,没啥可怕嘛!”

话说完了,陈羽也不再犹豫,站起身来三两下脱了亵裤,便俯下了身子,此时绮霞虽然将两腿紧紧的夹了起来,却是睁着眼睛正俏生生地看着陈羽。

陈羽伸手把住她的腿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就要有所动作,但是绮霞却拉了他一下说道:“哥哥,且等一等,奴听哥哥的就是,只是,我身下总要垫上些东西的好,免得一会儿弄污了被褥,可不好办了!”

陈羽想了想,顺手扯过自己的汗巾子抬起她的身子铺到了身下,绮霞见状道:“这怎么行,你就只有这一条汗巾子,待会儿弄脏了,明天你可拿什么系腰?”

陈羽道:“现在哪里顾得了这么许多,待会儿我拿回去用水洗了,先用手拧个半干,然后就挂在屋外,现在夜里风大,一夜也就干个六七停了,明日里系到腰里风再一吹,也就干了!”

当下陈羽身子便覆了上去,一时间屋子里灯影摇曳,倒真是个被翻红浪了。不过陈羽顾忌到绮霞现在怀了孩儿,所以便倍加怜惜,一时间竟是打了个平手,怪不得等那绮霞喘过气来时便先是忙着对陈羽说:“哥哥以后还要这样怜惜奴才好。“

陈羽闻言一笑,知道定是前些日子自己挞伐的猛了些,每每是她先支撑不住,最后总要丢盔潦甲的,所以今日里乍一遇这温柔的调调,竟不舍了,当下便挪动身子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躺着,然后把她揽到怀里道:“你只要好好的,我岂有个不怜惜你的道理。”

见绮霞潮红着脸儿点了点头,他顿了顿又说道:“以后吃饭穿衣的要注意,莫吃凉东西,宁可穿多了热些也不要冻着,更不可因为热了点就随便减衣服。我虽不知医道,但是据我想来,这怀了孕的女子,身子必是十分敏感的,须得好好将养才是。太太那里有什么事,你尽可派给小丫头子做去,不必事事亲历亲为的。我说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绮霞又是点了点头道:“奴记住了,奴一切都听哥哥的便是!”然后又说道:“这世上再没一个人像哥哥般疼我了!“

陈羽闻言答应了一声心里却暗自想道,回去正该找几本医书看看了,自己所学虽杂,却还真是独独的缺了这一门,眼下绮霞怀了身孕,自己看些这方面的书,多少总是有些好处的。

如今且说绮霞偎在陈羽怀里,两个人相拥着说些话儿,直到天将五更,才穿上衣服,将屋里收拾妥当,离开了品花堂。

次日一早,陈羽几乎是刚刚合上眼便又睁开了,天色已经泛白,便再也睡不得了,还是早早的起来为妙,免得要睡过了头。

走出屋门一看,那酱色汗巾子还在树杈上迎风招展着呢,他便跳起来将那汗巾子摘了下来,入手便知只有六分干,可是也只好拿它系腰罢了,谁让自己把那一条给了徐小寺呢。

当下陈羽洗刷一番便到二爷门口应了卯,然后便在院外廊下与他人说笑一番,堪堪时间将要到了,二爷才在二姨娘和一众丫鬟的服侍下起了床。

就在二爷洗刷的功夫,陈羽第一个进去回了事儿,然后才轮到其他人逐个的进去。只是陈羽走出门口却见那李贵先是很不屑地看着自己,及到自己看过去,他脸上却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陈羽也冲他一笑,然后便径直奔了学里去了。

要说陈家这位二爷,好了一年能去上三五十天的课,若不好时,便只去个几次应应景罢了,所以,陈羽这趟请假送礼的差事倒是办的纯熟。

那陈府私塾里的老先生姓卫,是个已界古稀之年的干瘦老头儿,他来了之后,见这陈府里除了陈羽这个伴读的小厮倒还有个学习的样子之外,其他公子少爷的竟全是些纨绔之徒,且都年龄不小了,打又打不得,劝了又不听,到后来,他便也安心的做起了好好先生,任你是谁,只要来请假,都是一概照准,只要礼物不缺了便是。

而陈羽因为是这送礼最勤快的人,加之平日里闲暇时总是喜欢来向先生请教,所以,很是得这卫老夫子喜爱,便也不拘陈羽问到什么都倾囊相授,如此一来,陈羽竟有些得意门生的意思了。

当下陈羽依着往日的规矩到那卫老夫子家里放了礼品请了假,然后便躬着身子要退出来,这卫老夫子却开口叫住他说道:“墨雨,你今天不留下听课么?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开讲了,今天要说的可是《大戴礼记》里的几篇好文章,你还是留下来听听吧!”

陈羽便在门口道:“回禀老师,今儿二爷生了病,我得负责前后的跑腿儿,实在是走不开,辜负您一片苦心了,学生请罪!”

“罢了罢了,既如此,你且去吧,改日想听了,尽管找我来,为师我单独给你讲,这可好么?”

“多谢老师,学生惶恐之至,改日学生一定登门受教。如此,学生便先告退了。”

“去吧!”卫老夫子捻着颌下不多的几根花白胡子说道。

陈羽刚刚退出来,还没走出卫老夫子的家门口,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折了回去。那卫老夫子见他转身回来,还以为是要留下听自己大谈《礼记》中婚丧嫁娶之礼呢,便不由得面露微笑,心道果然好学者如回,亦有师功啊!

谁知陈羽进得门来使了个礼却开口问道:“学生突然有件事想要请教先生,若欲治医,当从何典着手?”

卫老夫子闻言那手指便立刻停在了五寸短须上,脸色也立刻沉了下来,口中叱道:“医者,乃粗鄙之术,岂能比得上圣人之说,你不说来听课,反而要读什么医书,真真是年少糊涂!”

说完了,他长出一口气,背起了手来,在屋里走动两步,陈羽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老夫子准备长篇大论了,当下便抢先开口说道:“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糊涂!只是,现下就要到您上课的时间了,学生就不耽误您了,改日学生再来聆听教诲!”

卫老夫子一番话憋在胸口,只觉得不吐不快,可是眼下陈羽说的倒也是实情,便叹了口气说:“那好吧,你且去吧,改日我再与你讲讲这圣人之道。去吧!”

说完了他很有大儒风范地半转身向里长袖往外一挥,陈羽便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了门陈羽还在心里暗笑这老夫子的迂腐,什么是圣人之道,圣人之道便是不看病不吃药吗?当下陈羽便打定了主意,下次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到惠通里去逛逛,让几家书店老板给推荐些医书便是。

且说陈羽正自往回走着,将将的绕路走到归思园正门南面的时候,却见一群子莺莺燕燕的正奔这边来,当下陈羽便垂首肃立一边,等这些小姐们过去再走。

这些人过来的当儿,陈羽已然瞥见了有三姑娘、五姑娘、六姑娘,还有娘舅家的韩大姑娘,这些人想是早上起来就奔园子去的。

当下四个小姐还有几个丫鬟一并从陈羽身边走过去,却也没人理他,只是陈羽刚直起身子要走时,却又有人开声叫住了他。

只见五姑娘冲他摆了下手,然后回身跟几个姐妹交代了几句,便一个人冲陈羽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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