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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三八 苟利国家生死以

  • 作者:英年早肥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时间:2021-07-05 11:15:00
  • 章节字数:25258字

帐内的士兵已经看得呆了,听到郭兴一声大喝这才醒纷的抽出刀剑,几个踏步之间,已经把陈羽和刁子寒紧紧地围在了中间。

刁子寒见状迅速转身,将陈羽的后背护住。一时间细柳营帅帐内刀光闪闪,局面一触即发。陈羽见状皱了皱眉头,心说事到临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大踏步地向前迈了一步,一边使自己脱离开刁子寒的保护,一边凛然地看着面前刀剑出鞘的士兵,大声说道:“诸位稍等,听我一言!”

顿了顿,见众多士兵都放弃了马上冲上来的打算,而郭兴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陈羽心中大宽,高声道:“当今皇上勤政爱民,天下太平,堪称盛世,然,利欲熏心之徒图谋与朝,企图取而代之,狼子野心之辈蛊惑与此,妄想迷乱军心,诸位皆乃大周朝忠勇之士,岂能被些许小人三言两语所蒙蔽乎?”

众人一时有些发愣,陈羽继续慷慨陈词,“今晨起,右禁卫颇有叛乱之心,下官恬为左禁卫指挥同知,指挥左禁卫一部与敌周旋,然,长安九门之中竟有四门为贼人所蛊惑,以为左禁卫叛乱,遂群起而攻之。当此局势弥乱之际,敌友不辨,左禁卫独木难支,是以,陈羽才特来细柳营,希望我大周的忠勇之士们,能够开赴朱雀街,澄清时局,镇压反叛,保护皇上安危。”

“不想,贼子的计划里已经有了细柳营这一步,竟而先于下官抵达,派遣的,还是七王爷这等贵人,是以,局势未明之前,下官无可辩驳,只好命随从下手,欲斩杀此獠,去其中坚,则贼势弱矣,不想事机不成,遂至于此。诸位试想,左禁卫有保护未央宫之责,若是左禁卫叛乱,只怕现在皇上早已陷入敌手,还哪里有七王爷所说,左右禁卫混战之局?”

“当此时刻,羽不敢惜命,愿与七王爷等人一起呆在着细柳营中,只盼郭大将军能率细柳一部,奔赴朱雀门,无论左右禁卫长安城防,尽皆弹压之,以求护得皇上周全,则羽虽死无憾矣。”

这番话说话,围着陈羽刁子寒的十几名士兵都不知道是该上前将其拿下,还是该按兵不动了,幸好这时有人帮他们解了围。

七王爷闻听陈羽的话,气的几乎吐血,但是他肩上伤势颇重,痛彻肺腑,虚弱地几乎讲不出话来,到这时,他强自压下痛苦,竭力说道:“狂徒休得胡言!左朗,把他给我杀了!”

他身边扶住他的那侍卫刚刚地为他把血止住了,此时闻言眼中厉芒一闪,掌中利剑倏然一闪,已经快如闪电的身剑合一刺向包围圈,目标直指陈羽。

几乎只用了短短一瞬,那左朗已经从密密匝匝的士兵缝隙里钻了过来,这时随着郭兴大喝一声,“不可!”刁子寒也迅速地从陈羽身后闪到了他身前,同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腰刀,舞动起来好一片雪光银浪,锵然敌迎上了左朗。陈羽面前顿时闪起一片刀光剑影。

一个士兵只觉得手腕一酸,再一看时,却发现自己的刀已经到了刁子寒手里,顿时大吃一惊,双目紧紧地盯着场中大战的两人。

此时要说陈羽心里不害怕那是吹牛,但是他却必须做出一个凛然无惧生死的样子给郭兴看,因此他一边在刁子寒的一再催促下兀自不退后,一边面色平静地对郭兴道:“大将军,下官一死不足为惜,只求大将军速速发兵吧,再晚了,只怕左禁卫就顶不住那么多军队的围攻了!”

郭兴突然闻言并不作答,只是冷着脸看着场中两人,过了一会儿,他大喝一声,“把这两人都给我拿下,有敢拒捕者,杀无赦!”

他的声音一落,众多士兵便围了上来,陈羽忙道:“子寒,放下兵器!”

刁子寒依言放下了兵器退出战圈,那左朗还想追上来,却已经被十几个士兵缠住了,这些士兵虽然单打独斗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是左朗的一招之敌,但他们毕竟是郭兴的亲兵,现在又是很多人一起围攻左朗,而左朗没有七王爷的命令又无法下杀手,是以很快就被阻住了。

这时七王爷一看局势,知道硬抗下去没好处,便也勉强地硬撑着身子说了句话,“左朗,放下兵器。”

左朗闻言舞了两个剑花逼退众人,然后将剑弃在地上,转身走向七王爷,想要仍旧扶住他,但是

仍旧命道:“都给我拿下!”

左朗眉头一皱,他自从做了七王爷的侍卫以来,何尝被人“拿下”过,因此便欲有动作,但是这时七王爷却冲他使了个眼色,他深吸一口气,任由几个士兵把自己双手倒剪,捆了起来。

刁子寒受到的自然是相同的待遇,不过他看清了时局,也知道陈羽的意思,根本没有一丝的反抗之意,只是那看向左朗的目光,却不免是一溜的火花。刚才两人交手,因为他要分心护住陈羽,不免吃了左朗一点暗亏,此时心里不免不平,暗暗地想,若是换个时间,定要取尔狗命!

这时郭兴看看两人都已经被抓了起来,脸色才稍稍地缓和了一下,如果有人在他的帅帐内打斗他还无法将其拿下的话,这个脸可丢大了,以后还有什么威严管束下面的士卒们。

喝了一声押下去,刁子寒和左朗都被带走了,这时军中医生进来,为七王爷料理伤势。

等到包扎完毕了,郭兴冷冷地向属下问道:“今日可有长安信鸽来?”

军中书记官答道:“回将军,自昨夜天黑起,到现在,长安城中并无信鸽来到,刚才若不是七王爷来到,下官正要向将军禀报呢。”

郭兴点了点头,却并未说话。良久,他才冷冷地说道:“是否出兵长安,本将军自有安排,只是,不免要暂时为难两位了。本来,这件事是你们所不该知道的,不过,今日之事乃是不解之局,也只好如此,不过,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说不得你们两位的性命,就都要留在这里了!”

正在陈羽为这话不解的时候,只见一名校尉跑步进来,单膝跪地道:“将军,那海儿突然回来了!”

“哦?海儿真的回来了?看来,长安真的有事了!”

郭兴按剑道:“七王爷,陈大人,请随本将军到外面见见我那海儿,自然知道今日之事到底如何。”

陈羽心中纳闷不已,心说这海儿是何许人也,竟然他一回来郭兴就知道长安出事了。他抬头一看七王爷,发现他脸上除了痛苦颜色之外,也满是纳罕,便知道即使是七王爷也不知道海儿是谁。又联想到刚才郭兴说一旦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和七王爷的性命就都要留在这里了,陈羽顿时想到,或许,这海儿正是负责皇上和细柳营联系的人,而且这个人是绝密的,只有皇上和细柳营的大将们知道,其他人一旦知道,便是触犯了忌讳,就要被除掉,以便保存秘密了。

想到这里,陈羽一边庆幸这下子事态就明朗了,一边又不由得头皮发麻,为即将到来的杀头之灾而忧心忡忡。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暗暗寻思,其实自己早该想到的,皇上和细柳营这样一支决定时局的军队怎么会没有紧急时的联系方式呢。不过,事情已然如此了,他当下也只好和七王爷一起随着郭兴走出了帐去。

到了房外宽阔处,郭兴抬头仰望天空,陈羽见状自然也随之抬头,只见细柳营军前蔚蓝的天宇之上,似乎正有一个小黑点在来回的晃动。

陈羽心里一动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嘹亮的鸟鸣传来,那天空中的小黑点越来越大,倏然之间已到眼前,陈羽顿时瞪大了眼睛,这竟是一只鹰状大鸟。

眨眼之间,那鸟已然飞快地落到了郭兴的肩上,饶是郭兴一身的功夫,却还是不免被它带得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才止住身子。

陈羽吃惊地看着这支威风八面得大鸟,心里开始明白了过来,果然!

果然皇上和细柳营是有着独特的联系方式的,只不过,这个独特的联系方式不是靠人来完成,而是靠这么一只鸟,那么很显然,这一定是一只鹰了,也就是郭兴口中的海儿。

用信鸽通信是军中一直在用的联络手段,但是信鸽这个东西,一旦被有心人在来往线路上布上了烈禽,就极有可能被全部消灭掉,导致信息中断,甚至还有可能会被敌人捉住之后用来传递虚假消息,从而导致判断失误,但是一只鹰,却是没有这个危险的。

郭兴爱昵地摸了摸那只鹰的羽毛,从它腿间取下一团白布来,正想打开,却又回身看了看陈羽和七王爷,然后才又轻轻地捻开了卷成一团的白布。

了一会儿,他看完了之后,便把那布卷交给一边的书后面色不变地说道:“这是一只海东青,原本生活于辽东一带,是当地人费尽心机的捕获之后,加以后天的培训,能够用以查探军情,及时的发现对方异动,乃是行军之法宝,现在用来携带消息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不过,这一次却是正当其时,倒也算是没有浪费它这一身的办事。”

然后他转过身来把那鹰捧在掌中,交给旁边一位军士,吩咐道:“好生的喂一喂,等写好回文再命它送回去。”

军士接过来去了,七王爷不知道这布卷上到底写了些什么,是以试试探探地问道:“郭将军,这是何人传信?”

郭兴少见的笑道:“七王爷莫急,本将军说了,两位见了我这海儿之后,便要把性命留在这里了,既然如此,自然会把事情告诉您个明白。”

七王爷闻言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说道:“本王想,既然这是细柳营的秘密,那么本王倒真是不便知道,不如就算了,本王也不打听了。既然出兵之事郭将军自有打算,那么本王就要告辞了。”

说着,七王爷就要动身往外走。郭兴笑道:“慢!七王爷,您莫非忘了本将军刚才的话?既然见到了我这海儿,那么任何人都别想活着离开细柳营了。”

七王爷闻言脸上猛地抽搐一下,郭兴的凶名他是听说过的,当下不由得急道:“本王乃是当朝亲王,你还能杀了本王不成?”

“本将军现在当然杀不得王爷您,但是,本将军却可以把王爷您先留下来,等待皇上来发落,想必,皇上他,自有公断。来呀,把七王爷请下去,派了大夫好生养伤,没有本将军的将令,任何人不得放走了!”

“敢!本王乃是堂堂亲王,谁敢碰我!”七王爷此时倒不像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了,大声嘶吼起来。但是那些将士们平日里只知有将军,不知有王爷,哪里会去管他喊的什么,只要是郭大将军一声令下,那便拿下了就是。

众将士不由分说把七王爷押走了,这里郭兴转过身来笑着看向陈羽。陈羽此刻心里怕得紧,却也只好做出一副从容之态,笑着与郭兴对视着。

“本将军杀不得王爷,却可以杀得了你这小小的左禁卫指挥同知,你,不怕死么?”郭兴笑着问道。

“怕死,而且,怕得要命!”陈羽一脸笑容,其实心里真是担心的了不得,这郭兴的凶名,不只是七王爷听说过,他也听说过很多有关他的故事,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但是,作为大周的臣子,皇上的臣子,陈羽,不得不如此。”

说完了,陈羽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一句话,便不无萧索地说道:“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

郭兴闻言,眼中墓地爆出精光,然后才倏然隐去,他笑着点了点头,“好个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陈大人好文采!”

说完了,他并没有下令把陈羽抓起来,反而是转身向帐中走去,陈羽见状不由得微微一怔,心里顿时活络起来,知道事情或有转机,便赶忙随后跟了进去。

“郭将军,不知道您看的那消息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您何时才能发兵呢?”刚进了大帐,陈羽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郭兴回身一笑,然后对那书记官道:“传令,升帐!”

书记官答应一声,快步出帐去了,郭兴伸手一指自己身前桌案旁边的座位,说道:“陈大人,先请坐!”

陈羽依言坐下,不一会儿,就见有将领不断走进帐来,进的帐来,看到郭兴凛然端坐在主座上,他们只是躬身示意,也不发一言就各自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静等着郭兴升帐。陈羽看得不住点头,深深佩服郭兴的治军之能。

又停了不大会儿,帐中两侧已经坐满了将领,那侍立在郭兴身后的书记官俯身小声道:“将军,众位将军已经到齐了,可以升帐了。”

郭兴点了点头,倏然站起身来,就在这时,帐内两边众将也同时齐整地刷的一声站了起来,陈羽不好坐着,便也跟着站了起来。

“众将听令!”郭兴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下令道:“孙元才,曹子真,命你二人即刻整理所部,到大营东三里处驻扎,等候将令。廖成祥,典平山,你二人也即刻集中所部,随本将军出战!”

陈羽冷眼旁观,发现众多将领虽然面上颇有不解之色,不知为何要出战,但是郭兴一令之下,却没有人去问为什么,都一一的答应了。这时郭兴又道:“其余人等,留守大营,严守营栅,谨防有军马偷袭。可都听见了?”

“是!”众将齐声答应,郭兴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陈羽道:“这位陈羽陈大人,乃是左禁卫指挥同知,奉了皇上之命前来调兵,孙元才

真,你们两部兵马集合之后,便一切听这位陈大人的敢抗命,军令之下,杀无赦!”

“是!”郭兴话音一落,左右两边各有一员将领出列,躬身答道。

这时郭兴点了点头,“马上下去依令行事吧,散了!”

将领们闻言纷纷起身向主帅致敬,然后整齐地走出帐去,这里郭兴笑着对陈羽说:“本来,我是要把你留在我细柳营的,但是时局危险,我等对于长安之内的情况又不太熟悉,所谓大行不顾谨慎,本将军暂时顾不了那么多了,只好把这一切都拜托给陈大人了。”

陈羽刚才听了郭兴的命令,便不由得心内一阵惊喜,但是他面上却仍旧做出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此时闻言忙道:“下官不敢,愿效犬马之劳!只是,下官带人去可以,却实在是无德无才,不敢做这三军之主啊,还是请将军您……”

“陈大人不必客气,就凭着大人刚才那一番机智,本将军便可料定,你不是简单之人,尽可放心施展便是,相信有了你带着孙元才曹子真所部一万人马进入长安,长安的局势尽管未必能就此解决,但是至少,皇上可以无忧矣。至于本将军,则要去打一场大的阻击战了!呵呵,叛贼此次发动,堪称蓄谋已久,因此,竟然也拉到了一批我大周的潼关驻军,本将军先去把他们拦下来,才是正经,长安的事,就托付给陈大人你了!”

陈羽闻言恍然,他一边点头应是,一边心里说道,怪不得自己觉得不对劲儿呢,七王爷既然发动一次政变,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动静,却原来,他也已经安排好了大军。只不过,显然这些事情都已经被皇上掌握了,至少是猜到了,所以现在才把这消息传出来,郭兴就要趁着这一股军力尚未形成威胁的时候,把他们或是困住或是消灭掉,从而断掉七王爷的一只手臂。

不过,陈羽还是有件事无法理解,七王爷怎么会亲身赴险,到细柳营来呢?要知道在来之前他就应该明白万一事情败露,自己肯定就会被细柳营下押下了,这样一来,叛军岂不是群龙无首?或者,难道说七王爷还并不是这幕后的主使?这造反者幕后的主子还是另有其人不成?

不过现在,陈羽已经没有时间去仔细想这些了,他与郭兴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到长安后的行动方针,两人一致同意,一切以护住皇上安危为重点,随后,郭兴点齐了兵马,便告辞而去,而陈羽,则带上刚刚从牢房里提出来的刁子寒,一起到了细柳营营东三里处,那里,汇聚了朝最精锐的细柳营官步一万人。

远远的看见陈羽二人过去了,孙元才曹子真二人忙迎了上来,马上抱拳道:“陈大人,军马已集合完毕,末将等恭候大人号令。”

陈羽也拱了拱手,“两位将军客气了,有两位将军在,陈羽本不敢接此职事,然郭将军抬爱,一力的劝说,说我对长安的情况比较熟悉,由我居中指挥,便利与两位将军的大军控制局势,因此我这才同意了,不过,本官对军务本不熟悉,有疏失之处,还请两位将军多多指教才好。”

两将忙道:“不敢,大人客气了!”

孙元才道:“细柳营将士别的本事没有,却深知服从之重要,再说了,既然我们大帅下了命令,命我二人听从大人调遣,那大人您就尽管调遣便是,觉不会有人敢不心服,若是有人敢胡来,末将第一个宰了他!”

陈羽闻言笑了笑,心说也幸亏郭兴治军严苛,否则,这样子冷不丁的派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没当过兵的文弱年轻人来统帅这些虎狼之师,只怕难免是要出问题的。

不过,当此时,陈羽正容道:“多谢两位将军,既然如此,那本官就不客气了。两位将军,请马上调拨三千兵马,在大部人马进入长安之后,控制长安城东面和南面六座城门,收束一切权力,然后,紧闭城门,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放一人一马进城,也不许放一人一马出城!其他人马,立刻出发,肃清朱雀街!”

孙元才曹子真闻言凛然道:“遵令!”

陈羽率领曹子真一部与戴小楼单雄信的左禁卫联合,的兵力驱逐到大明宫南门的时候,陈羽知道,事实上自己赢得了这次平叛的胜利,至于剩下的那些反叛,那些还控制在他们手里的地方和兵力,都已经不足以撼动根本的东西了。

随后,陈羽带着千余士兵开进了未央宫,一路喧喧的到达未央宫前殿广场,将士兵留在广场上,陈羽和戴小楼曹子真一块儿上殿求见。

得蒙召见之后,戴小楼曹子真二人去了佩剑,与一身文官官服的陈羽一起缓步上殿,刚进大殿就发现,前殿里站满了朝中文武,可以说,现在汇集在这里的人群,几乎代表了整个大周朝所有的权力和势力。

三人跪地三呼万岁,皇上亲自下了陛阶,将三人一一扶起,笑道:“若无三位爱卿,朕同这里的无数大臣们一起,可就要被反贼生生的困死在这里了。”

三人齐声道不敢,这时皇上看了看曹子真,见他是个陌生面孔,便不由得问道:“你是细柳营的将领?”

曹子真闻言忙跪下禀道:“末将曹子真,乃细柳营郭兴大将军麾下建兴将军,值陈羽陈大人去搬救兵,郭将军命末将和孙元才将军一起率军一万人,归于陈羽陈大人麾下,前来长安平乱,陈大人指挥有方,末将等幸不辱命,故而得到了晋见陛下的殊荣!今,末将愿请命,前去将原右禁卫叛贼一举剿灭之,请我皇恩准!”

“好,好,好!哈哈哈……”皇上笑着对文武大臣们说道:“果然是年轻有为,有壮志,嗯,年轻人嘛,就该当如此。哈哈哈,列位爱卿,看来朕和你们一样,都老了,呵呵,不如这些年轻人做事果敢,有创劲儿了!”

说完了他对曹子真道:“曹子真,朕封你为建兴大将军,平远侯,着你稍后便率领所部,前去将叛贼尽数剿灭!”

“是!末将多谢皇上!”曹子真得闻自己封侯,不由得大喜过望,欢喜地伏在地上接连叩首。皇上呵呵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戴小楼,“关键时刻,还是你这个风流将军挽狂澜与即倒啊!不枉朕信任你一场!着,革除左禁卫指挥使一职,授兵部侍郎衔,封平威侯!”

戴小楼闻言,也忙跪地谢恩,皇上也是笑了笑,并不急于命他们起身,这时,他的目光终于转到了陈羽身上。

陈羽心里暗自涌起一股期待,另外两人都已经封侯,自己的功劳并不比他们小,看来也是要封侯了,在这个时候,封妻荫子几乎就是一个人最高的追求了,而现在,自己马上就要实现了,岂能不高兴,岂能不期待。

就在陈羽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皇上微笑着说道:“果断的处理了西门北门的事务之后,爱卿居然能想到立刻去细柳营求援,数度危急都能毅然不惧,还能与人斗勇斗志,好啊,好啊,呵呵,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说的好!此次平叛,爱卿的功劳不小!”

说到这里,陈羽口称不敢,谦称道这都是臣子的本分,其实,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陈羽几乎是屏息以待,但是,皇上却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开口封侯,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回陛座去了。

陈羽见状心里不由得一紧,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担心,心想自己不会是做错了什么事,犯了皇上的忌讳吧?否则为何另外两人封侯,自己却只是简单的夸赞了两句就算了?这种从至高的欢喜到无比的失落,再到一种巨大的担心,几乎让陈羽窒息。

皇上回到御座上坐下,笑着说道:“镇国大将军郭兴说道,左禁卫指挥同知陈羽智勇双全,胆魄过人,尤其他曾在危急时刻说道,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这么一句话,令朕心里感喟非常,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赏他了,诸位爱卿,你们都是才智高绝之士,可否帮朕想个主意,怎么来赏赐陈羽的大功才好?”

陈羽闻言,心里这才缓过一口气来,连忙跪下道:“微臣只要皇上和诸位大人们无事,使我大周朝国祚兴旺,便心愿已足,末将并非为了富贵而不怕死,乃是为了国家而不怕死!”

皇上闻言连连点头,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这小子倒机灵,这句话说的真是个时候。只看刚才皇上言辞之中的意思,已经是对他够欣赏的了,这样一来,还不得以为他是国之栋梁啊!

这些大臣们,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尤其是说几句顺风话,更是几乎人人都会的绝技,这时说几句

上心意的好话,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何况,这位陈登陈大人的门下,为他说话就是为了陈大人说话,这岂不是一举三得么。

当下便有大臣站出来道:“皇上,微臣认为,陈大人不但忠心无双,且智谋胆魄,无一不是有过人之处,这次处理左禁卫内部兵变,冒死前往细柳营求援,又率兵打破右禁卫的叛贼,可谓功之首也。他立下如此大功,微臣认为,不但应当封侯,而且,应对委以重任,使其为皇上多尽心力才是。”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人出言附和,皇上闻言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理这个碴儿,而是转身对站在殿下的一人说道:“蒋爱卿,朕听说你有个女儿,生得一副好容貌,最难得的是,为人通达事理,嗯,她多大了?不知可曾有了人家没有?”

正站在那里想着该怎么利用今天这件事使自己的家族重新回到长安这个政治中心的蒋瑜听了这句话不由得心里一惊,忙躬身答道:“回禀皇上,小女今年十六岁,还不曾许配人间。”

皇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既如此,朕为你这做个大媒如何?”

皇上这番话一出来,不只是陈羽立马明白了他的心力,便是殿中其他所有人都几乎明白了皇上是什么意思,蒋瑜又岂有个不明白的。这毫无疑问是要把自己女儿赐婚给陈羽了,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陈羽已经有了妻室,难道皇上还要让他休妻再娶不成?

不过,当此之时,他却只好说:“如此非但是小女的福气,也是我蒋家天大的脸面,微臣不胜惶恐!”

皇上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来了。陈羽,朕便把蒋家的大小姐说给你为妻,如何呀?”

陈羽闻言慌忙答道:“皇上厚爱,臣百死无一报其万一,只是,臣家中已有妻室,已然不能娶妻了。”

皇上点了点头,“嗯,这个朕是知道的,不过没关系,蒋家大小姐下嫁,自然不能做妾,但是你的原配妻子也不能休,嗯,朕便做主给你添一个平妻便是。虽然只有国公才可以娶一正妻二平妻,但是,朕说特许你一正妻一平妻,想来朝中不至于有人闲话吧?”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无人做声,倒不是因为这么一个荣誉,而是因为,大家都在暗自猜测,皇上此番赐婚的含义何在。

毫无疑问,虽然蒋家已经退出大周朝权力中心七八年了,但是,谁都不敢否认他们对大周朝的影响力,皇上这样费尽心机的非要把蒋家大小姐安到陈羽身上,使他和蒋家结为姻亲,到底是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这时,皇上在殿里扫了一眼,见大家一个个若有所思状,便微微一笑道:“嗯,既然无人反对,那就是这样了,传旨,陈羽封长安侯,并将蒋家长女赐婚与陈羽,为其平妻,另外,嗯,晋封为长安公主。”

蒋瑜闻言忙跪地谢恩,赐婚是什么意思,他也还没有寻思明白,但是皇上一言出口,不管是谁,不管愿意不愿意,也都只好谢恩领旨。而且,自己女儿晋封公主也确实是天大的荣耀,即便是对于蒋家这等钟鸣鼎食之家来说,也是了不得的恩遇了。

陈羽说不清现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要说他不想娶蒋家的大小姐,那是胡扯,毕竟娶了她就代表着,自己真正的得到了一股臂助,这样一来,便是陈登也轻易的动不了自己了,但是,这样一来,他心里却老是感觉会愧对绮霞。

不过,和蒋瑜一样,他也只有谢恩的份儿。皇上金口玉言一出,总不能当堂反对吧?那岂不是自己寻死了。

皇上此时仿佛陷入了自己的美妙想象之中,全然不管朝中大臣们心里对于赐婚晋封公主等一系列事情的吃惊,他又接着说道:“嗯,这样一来,一个公主嫁到你家里去,你只怕会害怕自己原来的妻妾失了地位了,也罢,陈羽呀,朕听说你的妻子已在孕中,嗯,无论生男生女,都由朕来赐名,如何?”

朝中大臣们顿时又一次瞪大了眼睛,那聪明的人心里已经不由得想到,或许,朝廷的格局,要变一变了?

皇上的话一出口,陈羽便愣住了,他心里闪电般转过千百个念头,实在是无法理解皇上为什么突然如此恩遇。

要说自己立了一份不小的功劳,倒确实是该赏赐的,但是,这赏赐未免厚了些,再说了,赏赐嘛,封侯还不足矣,为什么,还要赐婚呢?现在居然又要帮自己没出世的儿子或者是女儿赐名,这可是,千古未有之事,算的上是皇恩浩荡了。只是,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陈羽脑子里想着,行动上却已经是又一次跪地谢恩。

他刚刚站起身来,就见戴小楼打了个眼色给他,陈羽见那眼色似有所指,便暗暗寻思,正在这时,皇上又开口道:“陈羽,今日谋逆之事,据说是你和戴爱卿最先觉察出不对的,朕问你,你可曾彻查清楚,到底是谁的谋反?”

陈羽闻言道:“回禀万岁,没有抓获那右禁卫指挥使刘强之前,微臣不敢妄言!但是,据臣所知,七王爷有很大嫌疑。”

“嗯。”皇上闻言点了点头,陈羽偷眼看去,见他面上无惊无怒,便不由得心里一动,放言道:“不过,七王爷虽然有很大嫌疑,可是微臣以为,他并非主犯。”

“哦?”皇上闻言,眼中蓦地露出两道精光,直直地看着陈羽,问道:“怎么讲?”

陈羽犹豫了一下子,说道:“回禀皇上,这只是臣内心的一些揣测,在没有证据之前,臣实在是不便胡乱指责,请皇上赎罪!”

皇上闻言又是点了点头,“好!唉,朕老了,脑子不行了,要说脑子机灵,还是得说是你们年轻人哪,陈羽,你可愿意为朕分忧,彻查此事吗?”

陈羽刚想好了几句谦辞又搜肠刮肚的想了几句歌功颂德的话,却冷不防皇上说出要自己彻查叛党,顿时楞住了。因为,这个权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忙又跪下,伏地道:“微臣不敢,微臣惶恐!朝中有无数的能臣干将,微臣不过初任政事,一切都有待习练,怎敢蒙皇上如此厚爱!还请皇上另择他人为幸!”

自从皇上的一句话出口,满朝的大臣都是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陈羽,听见他开口拒绝了,这才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彻查叛党,这份权力有多大呢?可以说除了皇上,所有人都在这份权力的包裹之下,因为当这份权力握在手里,说谁是叛党,只需要稍微搜罗你一点证据,甚至没有证据,编造一点证据,都可以马上就把你投入死牢,这个罪名,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等待着你的,是诛九族的结局。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陈羽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只是一个左禁卫的指挥同知,但是却没有人能不怕他。他可以说你是叛党,但是你却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是叛党。古往今来,借着追查叛党的名号大肆捕杀朝臣的事儿可多了去了,还不就是因为这份大的没了边儿的权力嘛!

如果陈羽答应了,那么他马上就成为整个大周朝权力仅次于皇上的人物,众人心中岂能不紧张。那与他素有来往的,自然是盼着陈羽答应,到时候自己也好攀附一下,谋个好前程,而那素来与陈羽不睦的人,自然是盼着陈羽推辞掉,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可就危险了。

陈羽心里知道,现在的皇上,很有可能是谁都不敢相信,所以,才会把这么一份巨大的权力交给自己,因为在他看来,不管自己能力大小,自己至少是绝对忠心与他的。但是,反过来一想,陈羽绝对不敢接这个差事。因为,谁知道皇上是不是要借自己的手清洗朝臣,然后,就把自己这个背满了骂名与敌视的刽子手丢到一边呢?

联想到刚才皇上赐婚还有那赐名的事儿,似乎皇上已经对自己表示了足够多的信赖和宠任,自己尽管可以放心就是了。但是,人言道,伴君如伴虎,还是多一些考虑为好。有谁敢说,在将来彻查叛党结束之后,皇上他是不是要反过来查自己,同时,借着查自己的机会扳倒那时候已经与自己成了姻亲的蒋家呢?

要知道,和那些被清洗掉的冤死鬼一样,古往今来,这样的替死鬼可也是多了去了。陈羽虽然渴望权力,但是却不想成为替死鬼。

政治,实在是世界上最玄妙最诡异的游戏。

不过,听到陈羽一口推辞了这么一份到手的巨大权力,已经成为了陈羽岳父的

上非但没有失望,反而流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欣赏,地看向陈羽的眼神,也带了些慈父的笑意了,而站在大臣们中间,自陈羽进来便一直闭目养神的陈登,此时也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这时皇上叹了口气道:“唉,看来爱卿是不怎么愿意为朕分忧啊。”

陈羽伏在地上忙又道:“微臣不敢,微臣惶恐!臣并非不愿意为皇上分忧,实在是,实在是臣担心自己能力不足,耽误了皇上的大事,也耽误了我大周的国运!不过,若是皇上一定勉力要臣担任此事的话,臣愿意为皇上举荐两人,届时,臣愿意在这两位大人手下,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哦?爱卿,要举贤?不知是谁呀,说来听听!”皇上闻言面露喜色,不过,若是有人细心观察的话,就会明白,皇上经常笑,但是以前很多次笑的时候,其实他的眼角却并笑,但是这一次,却是连眼角都跟着笑了起来,显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是!”陈羽闻言缓缓言道,“第一位,乃是细柳营镇国大将军郭兴,郭将军之忠心,实乃我辈楷模,且此人度事量物,甚是明理,因此,臣第一个保举他;这第二位,便是平威侯兵部侍郎戴小楼戴大人!”

陈羽话音一落,朝中大臣们,乃至王后勋贵们,不由得把目光一齐投降了站在陈羽身边的戴小楼身上,要按说,戴小楼并不是什么合适的人选,而且郭兴也不合适,他们都是武将,要说起查案子,搞政治,他们比起那些老成了精的朝廷大臣们,可是差得远了。但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他们和陈羽一起,反倒成了非常合适的人选。至少在皇上看来,是很合适的。

首先,当然是现在实在是太敏感了,就连皇上的亲弟弟七王爷都涉及到了谋反中去,是以,皇上无法知道到底还有谁是参与谋反的,而这三个人,事实证明,他们都是绝对终于皇上的,所以,他们来担任这份职位倒成了合适的了。因此说起来,在场的大臣们心里不由得一叹,这陈羽倒真是个会揣摩人心思的,便把皇上现在的心思算了个通透。

蒋瑜听了这话也是微微点了点头,同时心里暗暗说道:“真是没想到,陈羽这小子如此年轻,倒还真是有些能耐,难得,难得,好,好,好!”

这个时候,朝中大臣们都知道,所有人的身份其实都是非常尴尬的,因为很有可能皇上正在怀疑自己是否参与到了谋反中去呢,所以,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班进言,因此,整个朝堂上虽然有几百人,但是却都只能做一个听客,能够有权力发言的,只有皇上和现在站在大殿中央的这三个人。

皇上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他假作思考了一下,然后才笑着说道:“嗯,爱卿倒真是为国分忧的好臣子,也罢,朕就准你所奏,传旨,授陈羽、郭兴、戴小楼为内阁奏议,陈羽加文华殿大学士,着三人即日起清查反叛一党!”

“臣陈羽、戴小楼,谢主隆恩!”陈羽与戴小楼忙跪下谢恩。

皇上站了起来,百官忙恭谨的肃立,皇上在殿内扫视了一眼,缓缓说道:“十日之内,长安城九门封闭,不许出入!同样,十日之内免早朝,凡我大周官员,未得三位内阁奏议之准许者,不得私自离开宅邸,如有违反,以叛逆罪论处!”

“是!”百官齐声称是,皇上拂袖道:“诸位爱卿且到偏殿歇息吧,等到长安肃靖,再行回家,散朝!”

百官又同时跪下,山呼万岁,等到皇上退走了,这才起身。

陈羽和戴小楼站起来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往四周看,那些官员勋贵们都正在往这边看着,见两人看过来,却又都扭开了脸去。

要说起来,虽然两人现在突然一下子炙手可热,但是,大臣里即便有那想巴结一下的,却也根本不敢动作,因为要避开造反谋逆这个嫌疑。

等到百官尽皆退去了,陈羽和戴小楼曹子真仍然站在那里没动。这时曹子真说道:“恭喜两位大人,末将要去追捕右禁卫叛党了,改日再向两位大人致贺!”

陈羽和戴小楼同时拱了拱手,曹子真这位新封的侯爷昂然下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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