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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三九 治大国如偷寡妇

  • 作者:英年早肥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时间:2021-07-05 11:15:01
  • 章节字数:18462字

正月二日,在被包围了一天半之后,右禁卫部分叛军投,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陈羽派了人去到处大声喊话,说明右禁卫是在叛乱,如今得到了细柳营支援,皇上已经安然无恙,左禁卫内部的野心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劝他们投降。

当然劝降刘强等首脑,只是做个样子,也不可能因为劝降而赦免罪过,既然不可能免罪,又怎么能奢求他主动投降呢?陈羽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要动摇其军心,他命人在喊话时一再的强调,右禁卫只是首领叛乱,士兵都是盲目跟随,因此,只要投降过来,可免去叛国的死罪。后世里这种通过喊话来使对方上下离心的办法,陈羽愣是给活学活用到了这个时候。

最初,曹子真等恃其武勇,觉得陈羽这样做未免写的软弱了些,无法彰显大周朝的威势,但是陈羽却坚持命这样做,而事实上,此举虽然目前还没有显出什么作用,但是,在有意无意的安排下,陈羽当时说与曹子真的一番话,却被流传了出来,也使得朝野上下对于这位迅速蹿升起来的御前红人,都有了一种很直观的印象。

“本官如此行事,原因有三:其一,右禁卫只是被有心人控制,而绝大部分官兵都是忠于皇上,忠于大周的,他们只是受人蛊惑,一时之间没有辨清是非而已,所以,虽然他们已经不可避免的犯下了大罪,但是,当今皇上仁慈爱民,既然他们不是真心造反,是忠于皇上的,那么,何必非要杀了他们呢?杀了他们,天下会多了多少孤儿寡妇?长安城内,平添多少哭泣之声?所以,本官以为,凡主动投降者,一概免以死罪,着遣往塞外戍边,倘立寸功,便是今日仁慈之所得矣。”

“原因之二,所谓困兽犹斗,若是不给他们一点机会,降与不降都是一死,而且,都是免不了要诛九族,那么,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在逆贼刘强等人的蛊惑下,誓死拼杀呢?这样一来,细柳营和左禁卫中我大周的精勇之士,将平添多少伤亡?在本官看来,能少死一个人,我大周就多了一个忠心的勇士,如此,劝降岂不可行乎?”

“原因之三,右禁卫据民房而守,一旦双方发生激战,不免有刀枪水火,无所不用其极,届时,将要连累多少无辜的百姓?倘能因你我一念之慈,免去了这些百姓的杀身之灾,我等身为皇上的臣子,如此,岂不亦是代皇上疼爱其子民,将皇上的仁爱之心播与天下?便是那四海之内闻知此事,岂不也要赞我当今皇上为圣者仁君?”

这一番话流传出来,陈羽那种忠君爱民的形象一时间高大得了不得,虽然百官们被禁止出门,但是家里的下人等却并未被禁止,因此,这番话很快便在许多大宅院里流传起来,一时间百官各有各的心思,这且不说。

转眼到了初三,此时该清理的战场已经清理干净,陈羽和戴小楼分头抚慰百姓,又许诺家中房屋被毁者重建之时,将有户部拨给一半的费用,随后,两人又分头慰问了左禁卫和细柳营的兵士,并将右禁卫投降过来的人妥善的安置到了城西。

这时,右禁卫指挥使刘强虽然在临被捕前自杀身亡,但是右禁卫里两位指挥副使并几位将军,还是成了陈羽和戴小楼的堂下之囚。在命人暂时封查了这些叛将的家之后,陈羽和戴小楼便开始升堂问案。

右禁卫的叛将,再加上左禁卫内部李观鱼、方轻愁等人,都要两个人亲自一一审问,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初五,两个人始终都没有回家,终于一点一点的逐渐把线索理了出来。

其实,即便是在没有审理之前,不止陈羽,便是朝中大多数人也都能隐约的猜到,这次叛乱,除了七王爷肯定是其中重要人员之外,身为内阁首辅之一的何进远,也极有可能参与到了其中。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陈羽只能下令给负责在初十之前全城戒严的细柳营,命他们对几个有重大嫌疑的大臣府第进行重点监察,严禁一切人员出入。

正月五日,郭兴率领大军在扫靖了潼关叛军,并生擒反将齐蓝和之后,胜利凯旋长安,至此,皇上敕封的三位负责清查反党一案的三位内阁奏议都已经到任。不过,三个人虽然都是内阁奏议,但是陈羽又加封了文华殿大学士,因此皇上

很明白,三人之中,以陈羽为主,郭兴和戴小楼为辅

其实当日在大殿上,皇上说出要陈羽彻查此案的时候,陈羽心里已经有了预感,皇上确实是要借自己的手对朝政进行一番清洗了,自己虽然不愿意做这只手,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因此,他才临机想出了一个举荐别人的办法,戴小楼和郭兴都毫无疑问是皇上最信赖的将领,把自己和他们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到时候自己就不至于背什么糊涂罪名。

但是,在这个时候,皇上对陈羽的建议几乎是来者不拒,充分表示了信任,而且,尽管陈羽举荐了两个官职都比自己高的人,但是皇上仍然下旨以他为首,陈羽突然地想到,是不是,皇上是真的要重用我了?

不管是出于害怕被人翻旧账的心理,还是出于在正式奋飞之前在朝野上下博得一个好名声的考虑,陈羽本着能不杀人就不杀人的想法,把这件事的善后事宜处理的很圆满,也几乎是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称赞。

潼关叛将齐蓝和等人被带回了长安,陈羽等三人又开始了对潼关叛将们的审问,其结果是和前面的审问一样,矛头直指七王爷,并没有牵连到其他任何人,这却让陈羽等人做了难。

要说朝廷中的大臣没有任何人参与这件事,打死陈羽他都不会相信,没有获得一定大臣的支持,七王爷就算是叛乱成功了又有什么用?皇位能不能坐住,关键是要有下面大臣的支持,甚至于,必须得有一个权力集团的支持。七王爷在叛乱之前一向以不喜朝政的形象为人所知,他也确实几乎不和大臣们来往,那么,仓促之下,他即便是杀了皇上,还不是只能让大臣们面服心不服嘛,因此,陈羽等人一致认为,朝中肯定有人已经悄悄地投到了七王爷的门下。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找到一个线索,把这伙人挖出来。

其实,陈羽知道一个线索,那就是此前刁子寒曾经汇报过的,七王爷和何进远门下一个小吏有些不清不楚的来往,而陈羽也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先把他挖出来,然后顺藤摸瓜,相信可以得到很多他想要的证据。但是,陈羽却顾虑着自己这样做了之后,不免要遗人话柄,说自己不分青红皂白便拿人,拿了人屈打成招等等,这在将来,只要是有谁想要整治自己,随便的给自己扣几个大帽子就可以很快的变成了攻击自己的借口,陈羽一时之间还下不了决心这样去做。

一直到初六日这一天,靠着从刑部大牢借来的几个狱头的手段,陈羽等人把现有罪犯嘴里能挖出来的线索,已经尽数挖了出来,而陈羽和戴小楼,也已经连着五六天没有回家了,郭兴见两人脸上遮掩不住的疲倦之色,便劝说道:“事情再急,也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你们还是回家歇一晚,反正现在该审的已经审完了,只差一个突破口,就算是呆在这里,一时也想不出来,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想也不迟。”

陈羽闻言没有做声,脑子里依旧在犹豫着是不是派兵去把人拿了再说,只要自己能够得到皇上的信赖,那么别人就算是想扣罪名,也不是轻易就能扣的上去的。

戴小楼看了看陈羽,便也只是冲郭兴打了个眼色,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这几天陈羽的认真,他们都是亲见的,其实他们也都明白,现在手里的权力代表着什么,这件事能不能漂亮的完成,对自己的将来有多大的影响,因此,他们都理解陈羽的心情。

不过,郭兴叹了口气还是无奈地笑着说:“墨雨老弟,老子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我等一介武夫尚且知道这个道理,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倒执迷起来。”

陈羽闻言笑着看了郭兴一眼,然后又看看戴小楼,便不由得笑了,他长身而起道:“也是,呵呵,也是!是我太过执迷了,呵呵,其实不止老子有这番话,这俗话说的好,治大国如偷寡妇,须挑其情,诱其欲,遗其惠,然后才可下手,呵呵,也是个循序渐进的事儿,水磨的功夫,才出得俏丽的小寡妇嘛!”

郭兴与戴小楼闻言愕然,旋即,三人对视大笑,戴小楼手指陈羽,笑到了说不出话来。

不说戴小楼笑着骂陈羽真真是个淫贼,便能把什么事人扯到一块儿,单说陈羽与两人告别,命人背了马便要回家,只是他牵着马走到左禁卫门口时,却见刁子温正在门口等着呢。

“你怎么等在这里?我还说要骑了马回去呢!”

刁子温一看陈羽出来,便忙迎了上来,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一抹微笑,“回老爷,自初二日以来,属下奉了夫人之命,日日在这里守候,只是老爷事务繁忙,虽然进进出出的,又都是坐在轿子里面,所以,便没有看见属下。”

陈羽点了点头,便随手把马交给一名小校,笑着对刁子温道:“既然你都在这里等着了,我便坐轿子回去吧。”

刁子温答应一声,打了个招呼命家里的轿子过来,招呼陈羽上了轿,这时随在陈羽身后的一队兵士已然列队走到了轿子两侧,做出一副保护的样子,刁子温愣了一愣,却还是喊了一声,“起轿!”

“慢!”陈羽听见了外面脚步声,便撩开了窗帘往外看,恰好看到自己轿旁有一队士兵,便急忙叫停了,问道:“你们做什么?为何跟在我轿子边?”

一名校尉过来躬身答道:“回大人,末将奉戴大人之命,贴身护卫大人,以防肖小之徒恶狼反噬!”

陈羽闻言想了想,又探出头来前后看了看,心说小楼兄你虽是好意,我却不能领你这份情啊,如此实在太过招摇,即便是御史们没人敢说话,也说不出什么,但是市井间那一份小人得势的评价却是免不了要扣到头上的了,因此他便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回去告诉戴大人,我陈羽这么个小官儿,还没到这种几十名兵士随身护卫的地步。诸位请回吧,代我多谢戴大人的美意,就说我有刁子温护卫,虽千百人亦伤我不得。子温,咱们走吧!”

“是,老爷,起轿回府!”刁子温答应一声分服了下去,又转身道:“诸位请回吧,我家老爷既然说不必,那就是不必。”

那校尉左右的看看,便只好打了个手势,两队官兵便收队回到了门前。

且说轿子一路颤颤悠悠的回到了陈府,停在门前陈羽下来,却才发现,自家门口两边,竟然也站满了士兵,当下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便忙转身问道:“子温,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士兵哪里来的?何时来的?”

刁子温答道:“回禀老爷,这些人自称是奉了圣旨,专司护卫朝中一应大臣的府第,防止作乱之徒伤害了大臣们,他们打从初二日那一天便来了,每日换岗,咱们整个宅子四周都是兵。夫人就是因为这个,便觉得外面很是不安全,因此才命属下每日去左禁卫卫所门口等着老爷,也好伺候老爷回府。”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又看看那些士兵,心想既然是皇上亲自下旨派来保护的兵马,自己再辞了便显得有些矫情了,再说了,自己还真是有些担心会有人趁机对家人不利呢,也罢,便让他们在这里帮自己看几天家吧。

陈羽走上前去,那些士兵大多没有见过陈羽,但却都是那眉眼挑通之人,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是这府里老爷回府了,他们都是知道陈羽如今的地位的,哪个不想奉承几句,便是能在这位御前红人面前混个脸熟也是赚的不是,因此陈羽下了轿往前一走,这些士兵不知是早就被人安排下了,还是自发的,同时敬了一个军礼,并齐声道:“恭迎陈大人回府!”

陈羽走上前去问道:“带诸位过来的,是哪位将军?”

一名校尉抢前回话道:“回禀陈大人,卑职等乃左禁卫标下,带队的乃是陈保罗陈校尉。只是,刚才陈大人到宅院四周巡视去了。卑职等奉了圣命前来护卫大人府第的安危,陈保罗大人与卑职等,不敢有丝毫懈怠。”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等你们陈保罗大人回来,你替我告诉他,既然是圣命眷顾,本官虽受之有愧,亦不敢辞。但是,像刚才那样行军礼,还有什么恭迎回府,能免就免了。就说是本官说的,一切都要低调一些。”

那校尉虽然不理解陈羽为何这么说,却还是恭敬地答了一声是。陈羽便迈步往家里走去。

其实刚才陈羽的轿子一到门口,便已有门房上报了进去,此时,绮霞、杏儿、琥珀等人都已接了出来。

要说在皇上下令保护的三十多座宅院里,陈羽这宅子绝对是最寒酸的一所,不但小,而且气魄也不足,并不像是一个朝中大臣的家宅,就连那大门,虽然是年前刚刚重建了的,不过却还像是一个七品小

,而这庭院,也显得局促了些,尤其是,当一家人莺都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更显得小了。

陈羽看见了绮霞正扶着雨蓝的手站在最前面,杏儿等人便依次站在身后,便忙走上前去,笑着说道:“你怀了身子,还出来做什么,难道忘了我曾说过,不必拘与那些俗理的,你该就在屋里躺着,让杏儿他们出来迎一迎就是。”

大周朝历来的习俗,丈夫回家,妻妾等均须迎候至前院,以示男子地位之尊隆,不过陈羽曾吩咐过,家里不必要这个礼节,因为在他看来,这些繁文缛节最是无用,反而嫌烦。

绮霞笑了笑,也不说话,便要行礼,陈羽忙过去从雨蓝那里把她的手接过来,口中说道:“都说了不要这些俗理,你怎么越发执拗起来!”

绮霞得陈羽扶着,便没有拜下去,但是杏儿琥珀等人却一齐行了礼,绮霞看陈羽脸上似有不快,便笑道:“这是郁姐姐特意提醒的,说是相公已经今非昔比,虽然你不在意这个,但这礼数还是要尽的,免得有人要说老爷闲话,在皇上那里说老爷不尊礼数。”

陈羽闻言心里一凛,暗道自己倒是忽略了这个,当下他不由得眼前往面前行礼的队伍里一看,便在尽后面看到了郁巧巧,她冲陈羽笑了笑,便又低下了头去。

陈羽回过身来对绮霞笑了笑,说道:“便是要遵这些礼数,你也可以免了,一切以你的身子为要!”

绮霞的小腹处早已隆了起来,弯腰颇为不便,当下却还是微微地弯下上身,说道:“是,贱妾谢老爷!”

陈羽突然想到了皇上赐婚一事,想来这几天绮霞一定是知道了,真不知道此时她心里会不会难受,因此陈羽笑了笑说:“咱们回后院去吧。”

说着,他亲自扶着绮霞往后面走,绮霞见到陈羽如此待自己,那眼圈儿不由得微微一红,借势便把半边身子都偎在了陈羽身上。

陈羽一转脸,恰好便看到了绮霞的一丝不自然,心里顿时明白,当下他转身笑着对杏儿和琥珀道:“夫人这几天心情可好?有没有发脾气?”

陈羽自然是知道,绮霞人在孕中,不免性子与往常不同,只要是自己呆在她身边,哪怕是自己呆在府里,她的心情就会一直非常的好,说说笑笑,然后还常常会抱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但是只要自己一离开家,她的心情马上就会低落下来,说起来真真是邪门的紧。这几天自己非但不在家,而且绮霞得到的消息恐怕还是一惊一乍的,因此他想,绮霞的心情只怕好不到哪里去。

杏儿琥珀听见问,便互相看了一眼,她们自然知道陈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当下杏儿笑着说道:“初一一天,我正在大明宫里,只是回来后听说,那天上午就听见说朝廷有人造反,夫人便担心的了不得,心情还哪里会好,一直到了晚上,我们这些赴宴去的人在左禁卫和细柳营军士们的护送下回来了,夫人也听说了老爷封侯赐婚的事儿,心情这才安定了下来,不过,还是不太好……”

“杏儿妹妹,别乱说,我高兴着呢,哪里有不高兴了!”绮霞听见杏儿说到这里,便急忙的打断了她的话。

陈羽闻言笑了笑,伸手把绮霞搂进怀里,说道:“便是不高兴也是应该的,其实实在是事出突然,当时在未央宫,我怎么能驳皇上的话呢。”

“相公不要说了,贱妾明白的,郁姐姐说了,她说,皇上此举其实大有深意,是要重要相公呢,再说了,家里多个姊妹也不错,人口多了才热闹。而且,皇上还要赐名给咱们的孩儿,贱妾心里,真的是高兴着呢。”

陈羽闻言一笑,对杏儿道:“你吩咐下去,命厨上置办一桌上好的酒菜,今晚你们几个一起陪我喝几杯。”

杏儿闻言笑着答应一声正要去,却听见老管家宋维长的声音,“老爷,门外有人送了封信来。”

“哦?谁送来的,什么信拿来我看。”

还没等到宋维长开口,陈羽接过信来一看,当先入眼就看到信封上一行清雅的小楷,上面写着:贤婿手启。

陈羽看完了信便问道:“送信的人走了?”

宋维长恭敬地答道:“是的老爷,那人连口水都不肯喝,便急急的走了。”

陈羽点了点头,“走便走吧,传我的话,今晚我要休息,任他是谁,任他什么事,都不要来烦我。”

宋维长闻言忙道:“是,老爷。”

陈羽一边扶着绮霞往后院里走,一边与身边妻妾们说笑,看起来这个晚上他是准备要好好的享受一下家庭之乐了。

酒菜布好,蜡烛高烧,绮霞、杏儿、琥珀环坐身侧,烛光映得娇靥一片晕红,陈羽笑着环顾一周,又举起手中晶莹剔透的酒杯,杯里那酒因为倒得急,还微微地打着水涡,点出几簇星星点点的光亮。

连日来既要揣摩圣意,又要注意形象,还得慰问军民,此外,还要审案,分析,商讨,揣测。陈羽真的是很累,因此,即便是接到了蒋瑜的信,他也很快就把所有的公务抛到了一边,今晚,他只是想喝些酒,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封侯,赐婚,升内阁奏议,加文华殿大学士,要说陈羽不高兴那是假的,但是他心里的担心,却比高兴更多。因此,这酒喝得便不免闷了些,而阿锦阿瑟两个丫头知道自己老爷封了侯爷,高兴的正没个张扬处,此番得了给老爷倒酒的差事,便伺候的殷勤之极,而陈羽又是酒到杯干,不索一会儿,便已有些酪酊之态。

绮霞因为六甲在身,所以并没有喝酒,不过略吃了些酒菜便只坐在那里陪陈羽和杏儿她们说说话儿,看着陈羽一杯杯的喝酒。杏儿和琥珀自然是一再的恭喜她,杏儿说,老爷封了侯爷,夫人自然也少不得是一品诰命了,即便是皇上又赐了一位平妻,却还是要以夫人为尊的嘛。

这话一说,陈羽便是有些醉了也不由得投过去一个眼神给杏儿,赞她的机巧,而绮霞心里本来略有些不舒服的,也都好了,只觉得心里天软,偷偷地从桌子底下拉了他的手摸上自己隆起的小腹,此时略微有些胖的脸上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只是到了后来,她看陈羽喝的有些醉了,便一再的劝道:“老爷骤得大任,还是少喝些酒,明日还有公事呢。再说了,我听郁姐姐说,老爷如今是朝里顶梁柱似的大官儿了,其他百官都看着你呢,若是明日到了衙门却是一副醉后乏力之态,岂不叫他们看轻了。”

陈羽看了看绮霞,无端地笑了笑,当即停下了酒杯,叹了口气道:“大家都以为我是身在云端,我也确实是身在云端,可是,如果那只手一直拖着我便好,若是一朝那手松开了,便要一下子摔死了,岂如脚踏实地的好?呵呵,不过话又说回来,自从来到这个世上,我何曾脚踏实地过?”

三女闻言愕然,都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大家都高兴着呢,老爷怎么说起这样无端无由的伤感话来,三人中数着杏儿机敏,绮霞琥珀便齐齐的看向她,可是杏儿听了这话也正捉不着头脑呢,又如何能答。

这时却是小丫鬟阿瑟说话了,“老爷的意思我知道,打小儿就被卖出来给人做奴才,爷自然是心里难受,可是爷也要想一想啊,正因为从一个没身份的奴才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皇上都要派人来保护咱们家,爷才正应该高兴呀!”

姐姐阿锦扯了扯她的袖子,打眼色给她,示意老爷夫人都在呢,你别胡说,但是阿瑟却撇了撇嘴,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嘛!爷,你说可是不是?”

绮霞杏儿都笑着看她,陈羽听到这里呵呵地笑了起来,她这番小女孩的心思虽然与自己所想不同,不过倒也是难为她了,竟然临机的也想得出这番话来开导自己。

“阿瑟说的好,呵呵,来,爷赏你一杯酒,喝了它!”

阿锦艳羡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见阿瑟看着酒杯不动,便忙推了她一把,“傻丫头,接过来呀,爷赏你酒呢。”

阿瑟刚才还旁若无人呢,此时陈羽赏她酒,她反而局促起来,咬了咬嘴唇伸手接过酒杯来,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她也没喝过酒,此番竟是一杯酒一下子便倒进了肚子里去,顿时便呛住了,捂着嘴儿咳嗽个不停。

陈羽哈哈大笑,推桌而起道:“罢了罢了,今晚就到这里,琥珀,扶我回你房里去。”

“哎!”琥珀

声便过来扶他,陈羽却手扶桌子站住了,突然想起来:“小过呢?命他回去老家送些东西过年,他可也该回来了吧?”

此时阿锦过来搀住了陈羽另一边,口中答道:“还没呢,宋管家说算着日子该回来了,还特意到城门口打听过,说即便是封了城门进不来,也该托守城的传个信儿才是,但是却至今不见消息,宋管家说可能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耽搁了吧。”

陈羽嗯了一声,也没有多想,便将身子倚在琥珀身上,被两人扶着回屋去了。

躺到了床上,还没有等琥珀和阿锦阿瑟帮他把鞋袜脱了,便已然呼呼睡去,便是睡梦中犹有笑语道:“治大国如偷寡妇,哈哈,小楼兄,我这话可妙乎?呵呵……,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夜半醒来时,陈羽只觉得口干舌燥,挣扎着要起身,琥珀却早已醒了,她在陈家这些年便每常是在太太房里伺候,到现在成了习惯,晚上睡觉警醒得紧,稍有动静便醒了。

问清了陈羽是要水,她便披了小起来,先是点了蜡烛,然后到那外间茶屉里倒了满满一壶水出来,顺手拿了两个茶杯进得房来,先伺候陈羽漱了口,然后便换个茶杯倒了水给他喝。一直喝了三大杯热茶,陈羽这才摆手不要了。琥珀今晚到底也是喝了酒的,此时不免也有些口渴,当下自己也漱了口,就着陈羽吃茶的杯子倒了一杯吃了,便把茶壶等放好了,这才转身要回床上来。

谁料她刚掀开被子要钻进去,陈羽却依在床头笑道:“琥珀,来,到我这里来。”

琥珀一愣,她瞬间便明白了陈羽的意思,然后便觉得自己身子一热,略顿了顿便径直地掀开陈羽的被角贴着他的胳膊钻了进去。

所谓酒才色之媒,刚才琥珀起来倒茶的时候,陈羽本还有些昏昏蒙蒙的,后来一睁眼恰好看见她上身那玉红色小衣,便顿时觉得清醒了些,便连那宿酒的头痛都好像是轻了许多,此番把她搂在怀里,陈羽伸手摸了摸,说道:“这是苏缎吧?”

琥珀随口“嗯”了一声,那鼻息便开始有些火热了起来。这已婚的妇人却与那少女不同,尝到了甜头的女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淫靡的妩媚,几乎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陈羽一边伸手抚上她酥腻的娇乳,一边将她整个身子扳起来,使她多半个都压在自己身上。触手处肌肤娇软滑腻,几不留手,将手探下去,在琥珀的股弯处掏了一把,那手指上顿时便湿濡粘腻起来,不由得让陈羽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读书时看到的那“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一句,当即笑着在琥珀耳畔道:“宝贝儿,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你说这话可对么?”

琥珀将身子紧紧地揉进陈羽的胸膛里,那略散下来遮了耳朵的鬓发在陈羽锁骨处不住的厮磨,口中呢喃道:“是,爷说对,那就对。”

陈羽闻言不由一笑,心说这个小妮子,竟真是食髓知味了。

当即陈羽将手把住小衣往上一撸,顿时便有两只乳鸽欢快地跳了出来,直落在陈羽胸口,然后便听得琥珀轻轻呻吟了一声。

下神的扎脚绸裤倒是难办些,不过一旦动了情的男女,便连什么都顾不得了,陈羽只是简单地把那绸裤往下一褪,很快,两具火热的身子便粘到了一块儿。

琥珀一边抱住陈羽,将脑袋死死地抵在陈羽胸口,一边下神熟练地动作着,却冷不防陈羽突然问道:“宝贝儿,我听你绮霞姐姐说,陈府里太太喜欢吃黄瓜,可有这回事儿么?”

琥珀的动作越来越快,外人绝对不会知道,平日里看来端庄大方的人儿,此时偎在自己男人的怀里,却几乎如一个疯丫头一般,着实是贪吃的紧。

她一边动作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吃、太太倒是、经常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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