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冷笑了一声，“票据你们还没开，东西还是我的。你们开了票据，东西给查验的先生、还是给你们，我都接受。但现在，你要直接把东西封箱带走，再开票据，抱歉，我不接受。”

那人皱眉看她一眼，叫来一个小伙计，窃窃私语的嘀咕几声。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管事的人，“就是这两位……”

“厉少爷，女伴。”引路人介绍。

“我现在就给你开票据。这样您可以放心，我们也可以放心。”管事的笑眯眯的，但浑身有说不出的煞气。

乔伊盯着那灵芝，无论如何……她得把灵芝拿回来，换成假的。

灵芝会仿生形态这点……她真的没想到，齐可乐估摸更不知道。

现如今再掉包，显然非常冒险。而且背包里的灵芝，灵气已经在消退了。

乔伊必须快一点行动……

“你别给我弄坏了！”乔伊猛地上前，一把夺过灵芝。

“哎哟……吓我一跳。”齐可乐惊呼一声，拍着胸口。

屋里的男子，瞧见那波涛汹涌，不由眼睛微微发直。

乔伊已经左手倒右手，迅速的打开背包，调换了灵芝。

“你这厉少爷！怎的这么不懂规矩？！说了不能再回你手！”

“你出手汗了！把我千年灵芝弄坏了！”乔伊厉喝。

那人横眉怒目，“你还拍不拍了？故意来捣乱的吧？”

“阿星，怎么跟客人说话呢？”管事的呵斥了一声，但看向乔伊的目光也带着不善。

“厉少爷，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您既然来了我们这里。就得尊重我们这儿的规矩。

“我再跟您说一遍，我们这儿，拍品一旦出手，验证是真，就不能再回到您手里，一直到交易结束。如果流拍，东西还是您的。拍成了，我们直接交给买家，我们抽一成利。

“如果您拿出来的东西是假的，当场砸毁。您和您的介绍人入黑名单，永不邀请参加我们的拍卖会。”

乔伊点点头，表情轻松，似乎根本没把他说的当回事儿。

他冷哼一声，“像您这种情况，我有理由怀疑，您是故意掉包。如果被发现掉包，我们不但要毁掉假的，继续拍真品，而且我们要抽利六成。”

乔伊点点头，“先前我不知道，而且你们没给我票据，就要把我的东西拿走。既是第一次合作，总要有点儿诚意，才能相互信任。”

“这是票据，我已经开好了。”

那人拿着，却没有递给乔伊。

“再给先生验一遍。”

他盯着乔伊手里的灵芝。

从外形上，看不出变化。

乔伊脸色淡定的将手里的灵芝，再次交给三位先生。

他们不敢放松，认认真真地检查，所用时间比上次还长。

乔伊的心，随着他们的动作被吊起，悬在半空。

她浑身肌肉已经做好准备，随时都能从背包里取出武器来。

如果这关过不了，那就直接开打……总之，见夜以后还有机会，不能把自己交代在这儿。

“这……”其中一个先生开口说话了。

他语调慢吞吞的，完全没有刚才的激动，欣喜。

乔伊用眼神示意齐可乐，叫她见机行事，如果情况不好，立即背上她的羽翅九天。

齐可乐眨眼表示明白。

“还是刚才那块，”先生皱眉说道，“确实不能沾染上手汗，不能多经人手，沾人气。就把它的灵气给破坏了！”

“啊这……”阿星有点儿尴尬。

“你瞧，我们都是用帕子垫着看的，别直接用手摸啊，越是这上了千年的东西，它越是讲究这些。灵气被你一碰，可能就被你沾走了。年数越久，它越矜贵。”三个老先生，倒是把那不懂行的领路人给说教一通。

他脸色讪讪的打开箱子。

“我不碰，我不碰了，你们直接放进来。”

三位先生小心翼翼的把灵芝放进去。

“原来如此，倒是我们误会厉少爷了。”管事的把票据交给乔伊。

他们则带了那封存，并贴上封条的箱子离开。

乔伊离开这屋子的时候，才发现她脊背上的衣服，几乎都被冷汗沓湿了。

“吓死了我……”齐可乐拍拍心口，“你刚刚干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夺回来？”

乔伊嗯了一声，“不为什么。怕他弄坏。”

齐可乐还想说什么，却有人迎面向她们走来。

齐可乐赶紧闭了嘴。

“两位留步，请问哪位是拍主？”

乔伊道，“我。”

“那您不能进去。”齐可乐被拦在外头，请去一边。

“诶……师父！”

“去外头等我。”

“厉少爷，您这边请。”乔伊又被带去了另一间屋子，这里富丽堂皇，有舒适的座椅，有偌大的红木桌。

还有好些人被请来，一人一桌，有漂亮的女子端茶送水。

也有年轻俊俏的小生，在一步步的询问他们的信息。

乔伊也是同样的待遇。

她身边跪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子，正在烹茶，为她倒水。

对面是个年轻的小哥儿，“厉少爷，千年灵芝，您的起拍价是多少？”

“五百万铢。”乔伊说。

小哥儿点头笑笑，立即写上。

“您的预期成交价是多少？”

“没有预期。”乔伊说。

小哥一愣，抬头看向他。

“我有一个附加要求。”

“您说？”

“我要单独见拍下这只灵芝的人。如果不愿意和卖主相见，那就流拍。”乔伊声音很坚决。

俊俏小哥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您的要求，在我们这儿挺少见，但我们一定满足您。”

小哥儿又问了几个问题，有些是关于千年灵芝的来历，等等。

乔伊一一回答之后，就被请去了展拍厅。

乔伊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交了保证金，兑换了举价牌。坐稳之后，她就一直在展厅里观察。

此时展厅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花梨木的桌椅，茶香袅袅，头顶上悬着数不清的漂亮宫灯。

若不是提前知道，谁相信这么雅致的地方，会是黑市的拍卖会？

陆陆续续展拍厅里坐满了人。

乔伊观察着每一个人。

前来参加黑市竞拍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似乎也有许多官员、贵族，乔装而来。

乔伊就瞧见一个经常跟在独孤信身边的官员。也瞧见了范成春手下的一个管事。

看来这黑市拍卖确实有门路。

一开始拍了几样古董。

乔伊看了一会儿，才明白为什么这看起来正常的拍卖，会叫“黑市”。

原来他们拍卖的东西，有王公墓穴里盗墓出来的东西。

甚至还有应当在如今皇宫里的东西，也被通过某种手段带出宫来落在他们手里。

这些人胆子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