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

她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听见上头的司仪忽然介绍说:“今日的重头戏来了，相信各位宾客也都知道，今日我们有一样非常稀有，非常珍贵，以前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珍宝！

“今日，我有幸，能为众位宾客揭开它神秘的面纱。看看这传说中的东西，究竟有多神秘？众位知道这珍宝是什么吗？”

底下有人起哄，“快打开！”

“快亮出来！别卖关子！”

“是千年灵芝吗？老子就是冲千年灵芝来的！”

宾客三教九流，有俗有雅，有人只是摇着扇子，什么都没说，有些却咋呼的，要把司仪都给掀翻了。

司仪宠辱不惊，早已习惯。

他微微一笑，打开盒子。

一旁有人举着灯笼，小心翼翼靠近。

屋里已经够明亮了，灯笼却见那盒子里的东西，更加显眼。

“嗬——”

盒子一打开，众人就惊呼一声。

乔伊也微微一愣……不对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盒子里的灵芝竟笼罩着一层莹润的光泽。

这是一种几乎凝聚成形的灵气。

灵气如此之充裕……难道那个才是真正的千年灵芝？

可它在背包里的时候，为何灵气减少？

乔伊有点儿懵了。

她打开背包看了看。

背包里的灵芝，此时灵气也充裕得很。

乔伊微微皱着眉头。

“五百万铢起拍。”司仪说道。

“六百万！”

“一千万！”

“一千五百万！”

乔伊以为，会一百万往上叠加的喊一阵子。

因为刚刚拍其他东西便是如此。

她没想到，千年灵芝直接五百万往上加。

这样也有好处，就是能跟着竞价的人会少很多。

她留意着每一个竞价之人。

“一千八百万。”一个沉冷的，有些苍老的声音喊。

乔伊看过去，那人轻咳两声，身子骨看起来不太好，也许等着灵芝续命？

总之，不会是夜。

“两千万。”这个声音年轻。

乔伊忙看过去，对方是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看着白白净净，也不像，更像个生意人。

“两千二百万！”老者继续竞价。

随着价钱不断向上叠加。

竞价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只剩下那个老者、小胖子和一个看起来极其普通平常的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怎么说呢……乔伊觉得，她看过之后，竟然完全记不得那人的容貌特点，更是完全描述不出来。

乔伊正要把她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人身上时。

他竟退出了竞价。

最后小胖子获胜，以五千万铢的价钱，竞拍成功。

小胖子显得很激动，他搓着手一直盯着那只盒子。

因为乔伊要求和竞拍成功者见面。

司仪就让身边的手下人，过去请小胖子，并且在他耳边道:“如果您拒绝见面，就算流拍。”

小胖子点点头，“我见。”

乔伊却有些失望，小胖子并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

乔伊正要收回视线时，她忽然发现……

那小胖子起身时，往那个非常普通，并且放弃竞拍的年轻男子那里看了一眼。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这里灯光太过明亮，乔伊的角度又刚刚好看到小胖子的神情。

那是一种询问的、征求意见的神情。

那是下属望向上峰的神情……

乔伊心头猛地一紧，继而，她笑了……

她在一个雅间里见到小胖子。

雅间是拍卖会组织者安排的。

中间摆着一架大屏风，他们分立两侧，隔着屏风“见面”。

当然，这也是乔伊的要求。

“听说卖家想见见买得千年灵芝的人？敢问您有何指教啊？”小胖子可能算是比较文雅的，他说话间还拱了拱手，有点儿好奇的探头想看到屏风这边的情形。

“指教不敢当，这千年灵芝，是我冒死得了的。就这么卖了……实属无奈。”

“理解理解，若非实在没办法，这么好的东西谁舍得卖？”小胖子的话音，透着一股油滑世故之感。

“所以，我想见的是真正的买家，而不是前头的傀儡。”乔伊粗着嗓门儿说。

小胖子微微一愣，继而哈哈笑起来，“您可真会开玩笑，五千万铢啊！那是小钱吗？谁会叫旁人替自己做主？我就是真正的买家！”

“你不过是个传话筒，自然做不了主。我要见你背后能做主的，不然……”乔伊顿了顿，“宁可流拍。”

小胖子立时恼了，“你是故意的吧？找茬是吧？”

他说着向屏风这边冲过来。

两边有拍卖会的人，他们上前拉住小胖子。

也频频看向乔伊。

“你如何知道他不是真正的买家？”

“是呀，我付你钱，你拍卖东西，如今倒还质疑起我的身份来了，是怕我付不起钱吗？”

“你付得起吗？”乔伊问道。

“当然，不然我进得来这拍卖会吗？”小胖子抬着下巴，“看不起人呐！”

“可以交易了吗？”拍卖会的人问道。

“现在，当着我的面付钱交易。”乔伊说。

小胖子脸色紧了紧，“这……没都带在身上，毕竟是个大数目，叫我的下人到账房去结……”

“我就说，你不是真正的买家，如何？”乔伊打断他的话。

拍下之前，那个“夜”也想不到，乔伊会要求直接见买主。

像夜那样的杀手，一般都是单独行动，这个小胖子，恐怕是他临时找来的演员。

他不想叫人知道，最后灵芝是落在他手里的。

所以，达成交易之前，他不会把那么多的钱直接让小胖子拿着。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我没带那么多现成的银票子在身上，我就不是真的买家了？”小胖子气冲冲地甩开拍卖会的人，要冲过来和乔伊直接面对面。

“银票又不是现银，带在身上很沉吗？这么多的银票，你不放在自己身上，却放心的交给下人？不怕他贪墨吗？”乔伊冷笑问。

拍卖会的人揪住小胖子，“我们拍卖会都会尽力完成卖家的合理要求，你既存疑，做不到卖家要求，千年灵芝算作流拍。”

“诶，别呀……”小胖子慌了。

乔伊和拍卖会都不担心找不到更合适的买主。

这次参与拍卖的人有限，因为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有千年灵芝现世，更有很多人不信。

但这次拍卖会一过，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听闻。

那么下次，可能就能拍出更高的价钱。

拍卖会也想维系手里有宝贝的卖家。

“你把到手的东西，搞没了，你背后的主子，不会放过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