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阿达瑞尔的进化与数学之神，塔什米尔/程协接到了来自“阿达瑞尔”的通知：

【无名意志已经被梦境束缚，从阿达瑞尔上离开，去到那永恒沉眠中去了。】

这是阿达瑞尔的“星球意志”。

祂亲近程协，并且还与程协交流。

这可并不是第一次：早在阿达瑞尔还温暖的时代，程协就偶尔能和星球意志沟通。

虽说星球意志一直没有做出实际行动，阿达瑞尔的进化史也未曾因此而改变，

不过卡尔说程协这种是特例。

卡尔说：

“你曾经居住的蓝星，那里有着成熟的星球意志。”

“像吾等这样，遍布整个星球观察的外神，如果被成熟的星球意志发现，早晚会招来星球意志的恶意。”

毕竟有谁宁愿自己的“家”一直受到外界的窥探呢？

所谓外神，是指程协的神格是来源于两个要素：

厄休拉的魔咒摧毁了他的凡俗躯壳，给予了祂类似于神的精神状态；然后而伊琳戈赐名祂为塔什米尔。

这两个元素奠基了程协作为外神的神格。

然而，厄休拉的魔咒虽然也作用在阿达瑞尔上，不过那事实上仅仅促进了阿达瑞尔的诞生。

阿达瑞尔诞生的源头仍然是星云，而不是魔咒或者混沌神。

所以从本质上讲，程协来到阿达瑞尔，本应受到羁旅的外神的待遇。

卡尔告诉程协这一古老的宇宙习俗：

“请铭记：”

【“宇宙中，没有什么“祂”会是星球意志的母亲。”】

【“不属于阿达瑞尔的意志，终将被统统驱逐回冰冷的太空。”】

所谓不属于星球的外神，意志，其中就包括了“混沌，光明，黑暗，秩序”四类神明。

这四类神在宇宙中都属于外神的范畴。

虽说外神在诸多文明中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文明的发展。

但祂们的本质仍然区别于在星球上原生的古神和旧日支配者。

外神的力量直接来源于广袤的无限星空，而不是星球。

而外神在星球上执行自己的力量，就是在将广袤星空的元素植入到星球上去。

这对星球来说就是一种外源性的入侵，是“病毒”。

因此作为“免疫与检察系统”的星球意志理应排斥外神。

当然，凡事均有例外。

第一种例外，就像王庭委任厄休拉和伊琳戈去做的那样。

先利用混沌力量，在新生的星球上培养受混沌支配的古神。

然后再通过古神去操纵星球，那么就可能绕过星球意志。

毕竟，星球意志只有经过了无数文明作为“知识电池”的洗涤之后，才会慢慢变得聪慧而强大。

而像阿达瑞尔这样才诞生了1亿多阿达瑞尔年的星球，不存在文明，其星球意志还相当薄弱。

混沌神在星球的早期趁虚而入。

而数亿年后，即使星球意志发现古神是一场阴谋，也很少会冒着鱼死网破的风险去消灭星球上混沌的力量。

第二种，就是程协钻的空子。

程协在进入阿达瑞尔时，祂只是拥有着塔什米尔的名字的精神体。

当时的程协虽然破灭了凡俗躯壳，却还保留着人类的自我认知，或者说是区别于神格的“意识”。

所以在蜕变的3000万年里，祂到底算什么？

星灵？神启者？还是厄休拉和伊琳戈姐妹所共同创造的恶魔？

程协自己都不知道，那3000万年一下子就过了。

而卡尔说祂在那段时间里面还是“机械的”，还在执行着宇宙暗面的“职业操守”，没有观察程协。

那么，祂们就只知道一切的结果了。

在3000万年的徘徊后，程协失去“意识”获得了“神格”。

也奠基了作为混沌神的第一块基石：数学。

祂终究没有违背“非神则不可永恒不灭”的宇宙法则，那样会被“古老的疯狂”找上门。

而同样，也在这3000万年中。

阿达瑞尔连“原始汤”都还没有，星球意志也是“有名无实”。

毕竟阿达瑞尔上可没有文明能教会星球意志什么是善恶好坏，何谓战争，何谓混沌与秩序。

那么阿达瑞尔连对抗外神需要地最基础的“敌意”都没有学会，只能迫切地为此寻找着答案。

最终，祂找上了同样在时间中徘徊的程协。

阿达瑞尔星球于是以阿达瑞尔的名义重新为程协赐名。

星球意志可并不知道自己到底为程协选择了什么，以及所赐名字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祂只是这么做了而已。

赐名：“塔什米尔应当成为属于阿达瑞尔的进化与数学之神。”

后面的故事我们就很清楚了。

程协被阿达瑞尔的双月引起的潮汐吸引。

祂随即沉湎与数学。

最终在漫长的3000万年中，程协一直痴迷计算，最后建立起来属于混沌神的第一块基石：数学。

这3000万年是否听起来有些太魔幻了？

无法理解，阿达瑞尔初生的星球意志为什么会有引导混沌神诞生的能力？

还有，第一个千年时，以及被程协放弃的人性，也就是“意识”到底去到了哪里？

恐怕这些问题只能去问混沌了，从王庭离线的卡尔也无从知晓。

唯一可能掌握着关键信息的，卡尔尝试用带有伟大力量的语言与星球意志交流，而星球意志则拒绝交流。

卡尔作为前宇宙暗面，身上作为入侵者的痕迹实在是太严重了。

不过吉奥尔戈斯倒是无所谓，祂属于外神的光明神神格还在那片并不存在时间的真真空里面沉睡呢。

神赐的位格则要比神明本身低得多，程协甚至怀疑星球意志有没有注意到“渺小的”神赐。

因为命名了塔什米尔后，阿达瑞尔星球意志直接默许程协让吉奥尔戈斯成为阿达瑞尔的古神。

当然就算星球意志拒绝默许，程协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毕竟按照现在的文明阶段，星球意志哪里会战斗，恶意等等，那都是属于文明的情感和行为呢。

等祂学会这些，当星球意志达到繁盛时，让混沌所创造的古神沉睡就可以了。

古神沉睡，混沌神的手段就可难以被健忘的星球意志发觉。

直到星球意志再次衰退，混沌支配的古神就可以再度从黑暗中苏醒。

不过虽说星球意志是健忘的，可在阿达瑞尔，星球意志还是知道那无名意志的出现。

这还得归功于程协。

程协之前在阿达瑞尔四处寻找的时候，星球意志也就被惊动了。

这次，似乎是有关神的缘故，星球意志竟然模糊地理解了程协的意思。

看来排斥外神是星球意志的本能？

祂也发现阿达瑞尔上有“没有形体，不知道从何在操纵阿达瑞尔”的神的存在。

但是程协找了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结果。

直到无名意志被梦境带走，阿达瑞尔的星球意志才猛然觉得身上一轻。

不过无名意志算是拍拍屁股走了，阿达瑞尔的进化还得继续呢。

程协也曾想过操纵“单纯”的阿达瑞尔星球意志，从而左右阿达瑞尔。

但星球意志的智慧等级一般和星球上累计的文明等级相当，甚至有滞后。

而阿达瑞尔的文明等级……还在原核细胞阶段呢。

所以阿达瑞尔星球意志的智慧就是没有智慧。

程协也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星球意志会回应祂。

更无法教会星球意志什么是大地，海洋与天空。

更不知道阿达瑞尔的星球意志到底有什么能耐。

程协还是光荣地挂机，而行走阿达瑞尔世间的神还是只有半个：吉奥尔戈斯那承载了祂史诗英雄基石的神赐：“灯塔“理想国”。

程协继续记录：

【无名意志最后的馈赠将神赐的趋温蛋白中氢键的O替换回了F。】

看来无名意志识破了神赐的计谋。

调换回氟，那就意味着会比预设的180米要更深。

一般来说F—H……F的键能是28KJ，而O—H……O键能只有19KJ。

几乎相差了一倍。

【反应到实际中，实际新的“视黄醛”种群将要趋近的深度是……海底珊瑚120米。】

于是又出现了神赐为”视黄醛”种群发布趋同位素蛋白时，相似的一幕。

神赐给予的趋温蛋白基因在被吸收后，立刻就驱使着宿主往离海底珊瑚120米的海洋去。

离海底珊瑚120米的辐射已经超过了”视黄醛”种群抗辐射能力的极限。

不过这种超过极限的“慢性病”还不是对”视黄醛”种群致命的毒剂。

真正的致命毒剂，是120米处，世世代代吉奥尔戈斯种群和亚当种群生活所排放的蛋白质。

在细胞死亡后，他的蛋白质总要裂解回氨基酸，最后释放回海洋环境中去，由下一个细胞吸收再利用。

而这种裂解在细胞种群较为昌盛时，往往会有些不彻底。

也就是说，吉奥尔戈斯种群和亚当种群死亡后，他们留下的氨基酸上面经常会带有放射性同位素。

其他维生物质也是如此，难免带有被两个同位素种群使用后的辐射痕迹。

当然，同位素维生物质会随着时间缓缓被衰变消失，或者往海底沉积。

不过同位素维生物质消失的速度这和两个种群释放的速度终究动态平衡关系。

也就是说，在海底环境中，同位素维生物质的量围绕着海底珊瑚总会维持在一个大概的水平附近。

这种物质浓度的分布还受重力影响。

也就是说其分布曲线的斜率一般会比温度或者辐射强度更加极端。

比如，离海底珊瑚120米处，同位素维生物质浓度是2.7%。

而往下到80米立马就涨到了56.3%。

往上到160米反而只剩%。

直接从%到2.7%中间循序渐进的进化，2.7%对新的“视黄醛”种群完全吃不消。

被吸收后，维生物质的辐射可是内源性的破坏。

就像光催化的氧气那次一样，细胞膜上的防护措施处于全部失效状态。

而这次不再有无名意志，不再有光催化蛋白那次一样诡异的再利用率，不再有不断传递直到适应。

得到趋温蛋白的”视黄醛”种群个体只知道无名意志的授意：

“控温氢键的O全部用F来代替。”

于是得到趋温基因的细胞很快大量到达120米处。

120米的同位素维生物质干脆高效地干掉了他们。

他们因此完成了“舍小我为大我”。

在这个海洋深度死去，可不会有近亲的遗传链来帮他们传递趋温蛋白。

也就是说神赐的趋温蛋白压根不会进新”视黄醛”种群的基因库。

毕竟所有获得趋温蛋白的”视黄醛”种群细胞都死了

。。。。。。。。。

【这是氧气战争三千五百零四十三万年。】

【第二条策略进行了一万年，收获寥寥。】

程协感觉，神赐似乎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视黄醛”种群失去了上次那种诡异的基因再利用能力？

【似乎神赐压根没有意识到无名意志的存在。】

祂显得经验不足，完全觉得那种诡异的再利用率是合理的。

【祂继承吉奥尔戈斯遗产理应有相关的经验。】

卡尔说过，吉奥尔戈斯作为光明神至少经历过一次文明演变。

而那还是在神赐“理想国”被传达之前，“理想国”发生时卡尔已经陷入沉睡。

程协完全可以判断：

【吉奥尔戈斯对文明演化经验恐怕要比卡尔想的要更多。】

【那就是神赐的问题。】

【看来我要重新评估一下神赐的神智了。】

神赐最后花了一万年才反应过来。

程协愈发感觉，神赐的神智水平明显不匹配祂的能力。

不过神赐反应过来后，很快就作了调整。

就像是机械一样，同一种趋温蛋白质也有着很多种异构体。

许多机械机构看上去结构大相径庭。

而实际上，你去分析活动之间的连接方式时，就会发现滚滑副依旧是滚滑副，球面副依旧是球面副。

完全就是换汤不换药，在机械原理上完全一样。

蛋白质也是如此。

不过，虽然说换了无数种异构体，在接下来的2000年中，无一有效的。

是程协无法理解的手段，无名意志的馈赠锁定了“神赐的趋温蛋白”这一概念。

只要是趋温蛋白，只要是里面控制温度的那个氢键。

O原子就会被替代成F原子。

看到这里，程协稍微评价了一下：

【可惜无名意志没有早一些识破神赐的把戏。】

比如在378版叶绿素那里，无名意志就开始像今天一样把O全部锁定替代为F。

那么378版也两本书里面限制温度的“保险丝”就全部被替代成氟氢氢键。

那等于回归最早的76版叶绿素。

76版可没有陷阱，单纯就是为了低温设计的叶绿素。

也就是说，76版是可以供给给更高层海洋中更广大的”视黄醛”种群使用的。

要真那样，在数量上拥有优势的”视黄醛”种群就会掠夺走所有绿光与非绿光。

原本在光照上就显得苟延残喘的吉奥尔戈斯种群，不出意外会被挤压回同位素去，到时就是神赐的大失败。

可惜——或者说是幸好无名意志最后没有这么做。

程协还是站在亚当和吉奥尔戈斯这一边的。

然而程协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神赐那边研发出76版抗寒的高效叶绿素后，完全没想过用其来改进自己。

反而囿于陷害”视黄醛”种群的执念，无法自拔。

程协越想，越感觉这两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家伙，其实神智破漏百出。

要是程协能代替其中的某一个，对另一个来说都会是毫无疑虑的碾压态势。

不对……不能轻视神明。

程协轻轻“敲着自己脑袋”，告诫自己要谦虚。

程协绞尽脑汁。

难道……

【神明其实都是这样，经常会犯错的？】

【只是作为数学之神的我，特别擅长逻辑与纠错？】

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这两个在角力的家伙都不算真正的外神。

神赐是位格问题，而无名意志都已经被梦境给收走了。

当然神赐在没有挂机，尽职尽责方面绝对是第一，可喜可贺。

这一点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神赐终于尝试完了所有异构体和微小改变的方式。

无一可行。

难道真要“盖革计数细胞器”项目重新上马？

神赐这次倒是很快交出了自己的答案。

【神赐似乎突然从海底珊瑚120米的死亡现象中得到了启迪。】

即使从程协的上帝视角来看，这个答案也相当高明。

【既然无名意志的手段单纯针对由温度决定的深度，那么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待问题呢？】

【比如……针对”视黄醛”种群的抗辐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