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五）

傍晚静下心来，翻书看了一本西行小说，抚卷沉思，诸多感悟心中自来。

一叹曰：喜欢热闹的外行，都喜欢孙悟空，不管它有着被镇压的历史，还是带着紧箍咒，自动忽略。

年龄大一点真正进入了某一行，有所成就过渴望有所成就的，开始喜欢唐玄奘，不管是隐忍谦逊，还是厚黑手段，完全不记。

大彻大悟之后，你不会找到成为猪八戒和沙悟净的渴望。喜欢孙悟空或者唐玄奘，并不是丢失了，或者迷失了，而只是不同年龄段的一种处世选择。

选择变了，也可以说是初心改了。

你原本可以大闹天宫轰轰烈烈地干上一场，现在却想着念一段静心咒，守住那一亩三分地。

老矣。

人变老，都是从心态开始的吧。

话说这，始终喜欢孙悟空，会怎样？跳脱尘世俗念，不在五行之中？那一番轰轰烈烈的初心……

想那诸多大志者的初心，后来都是变了模样。

二叹曰：我问佛，你可知道这世上有没有我？佛说，讨论有没有这个世界或者更适合。

我问佛，你可明白众生从哪里来？佛说，来或不来有多大关系，你我现在就呆在这里。

我问佛，你可看见众生到哪里去？佛说，去的且让他去，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佛说，忘却前世模样，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你可以和世人讨论这些问题。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要往哪里去？原来，我是迷失了自我。

三叹曰：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佛自己依然执迷不悟，历经万般磨难。你可知道，佛本无意做佛？因为佛想说的是，做了佛，又能如何？

不知间，窗外下起了小雨，几声禽畜欢呼，知那心情欢悦，禽畜亦有之。

次日早饭罢行脚，看雨后清新景象，不禁诗意萌发，写下：雨后：一夜小雨洗树，目送碧绿一路，小径黄脸泛绿，溪流清浅漏肚。

行走间，不自觉回想昨夜诸多感悟，从儒家往道家行走的路上，竟然多了几分佛家感悟，是因为一本书读了半部的缘故？无厘头。

思想间，那仁爱赤脚走在溪流边却是背石头棱角割破了脚掌，哼哈之声惹人一笑。包扎好，行孝自告奋勇背它起来，不知为何，竟然一个人背了一路，仁爱行装被敬德拿了，行孝行装被忠勇带着。相互间得协作，比之刚开始行脚那会儿，算是完成了磨合。露宿山野，六人轮流值夜，警惕性都很高。

一路行脚，我看到敬德和问道两个人关系热络起来，大义被谦和热乎分不清。这就结成了三对鸳鸯？

“师姐，”我笑了笑，“你说如果我们这里面将来成就一对情侣，是不是也算功德一件？”

“你也看出来了？”她微微一笑，“二师姐临行前专门说过这件事，要我把握好度。男女情爱这事，尽量以远交为好，近距离的爱，日渐生情也是有的，但是年轻人心思活络，难免一山望着一山高，再见一个会更好，很容易犯错。一旦感情出了问题，双方今后几十年都会相互记恨。”

“我明白了，私下我找他们挨个谈谈。”最少是在此期间，不能逾距。

谈话找的是三个男的，我提了很明确的要求，培养感情可以，但是要适度，以免影响交流计划，发生关系，绝对禁止。一切等回去之后再进行，也说了太近容易太伤、同行嫌弃的道理。三个人明面上是都答应下来。看着不怎么积极，我强调了纪律，行前有令，如果此行期间因为感情出了问题，会被知天堂驱逐且通报，等于仕途尽毁，做有些事情前考虑好后果，才是君子做为。

两个雪山之间，是以前戈壁荒漠，绵延六百里，越过最后一座雪山，距离鹤鸣山就剩下一百多里。我们来到了雪山脚下的小村镇里，面对六百里沙漠戈壁，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要买骆驼骑乘。

沙漠里最凶狠的动物是狼和毒蛇，还有杀人蚁和蛰人蝎，紫红色的蚂蚁在沙丘上跑得飞快，转瞬间就能啃食点一只羊。如果被蛰人蝎蛰到，整个浑身血液流淌过的地方都疼，最疼的是脑袋。这里的毒蛇和沙漠戈壁滩一个颜色，肉眼根本看不清，等你看清的时候只能是你被咬了一口之后，沙漠蝮蛇的毒性极强，号称十步倒——一旦被咬后再走十步永远也起不来了，一柱香时间人命就没了。

但是号称沙漠之舟的骆驼，却可以回避所有，有经验的骆驼商队，连狼群都不怕。问询出来的消息是，这个礼节狼群食物充足，一般不对人或者骆驼发动攻击。明天下午将有一支商队西行，我们决定先买骆驼再跟随商队前行。

“回师叔，我们有个新的消息”，忠勇说道。

“说。”

“我们俩去买骆驼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说，明天那商人是带一群骆驼到对面卖，想捎人到那边，就收个路费。所以，我们觉得，单纯出个路费，对于我们来说，更好。”

“也行，这事尽早确定下来，食物水和物资什么的，提前商量好，该预付的先简单付一点。我们乘坐的骆驼，他不能在顺带携带任何物资，只能是我们使用。路线和驾乘安全，他必须保证。”我想了想说道。

“好的，我们直接去找他，这会儿估计正在那里贴告示。”

“好，这事办完，买点路上用的物资和肉，每个人连水配上三十斤左右，问题尽量想周全一点，不懂就问这里经常走路的商人。”

“师叔放心，我们这就去办。”大义和忠勇两人转身离开。

晚上又组织大家吃了一顿饱饭，讲了沙漠行脚注意事项。忠勇通报了物资采购和出发时间。

买了中型的帐篷四座，每个帐篷里可以住三个人；饮用水每人五十斤，人三十，骆驼二十斤；每人干牛肉十斤，馕饼二十个，一次性骆驼精饲料三十斤。骆驼负重二三百斤没问题，所以这个不用考虑。骆驼是我们专门雇来的，只能用于我们，中间路上捎人捎货用的可以拒绝。行军速度，沙漠一个时辰不超过二十里，戈壁一个时辰四五十里，遇有风暴，必须停下。路上如无必要，所有不得离开骆驼，上厕所等，需要在统一时间指定地点。

每天行进五个时辰，每两个时辰休息半个时辰，用餐如厕。中间休息点划设活动范围，所有人不得越过活动范围。单列行进过程中注意骆驼异常反应，及时相互预警。危险主要是沙尘暴、杀人蚁和沙漠胡狼。骆驼属杂食性动物，如果在骆驼身上进食引起它的注意，必须分食一部分。乘坐期间不得拍打、刺激骆驼，不得突然大呼小叫。遇有沙尘暴，一定靠近骆驼，骆驼会自动围城一个小圈，所有人护住口鼻轻轻地贴近骆驼身侧。

接下来，我把人员分成了五组，两两一组，男女搭配在一起。每人配发了防蛇硫磺包，据说这东西对食人蚁也有作用。又补充了火把和打火石，每人又携带了干柴十斤。

第一天行走了七十里，因为在沙漠边缘地带，地势平坦，未遇见任何安全事件。

第二日便进入了沙漠腹地，阳光照射下，连天气也有点发黄，没有一点风，大家都从头裹到脚，打开遮阳伞。中午即将休息时分，行孝取出五香牛肉刚啃一口，那骆驼立马停下脚步扭过了头，行孝连忙递了一块儿过去，前后都是笑。

午休时分，大家聚在一起造饭，那商人凑过来说道，“能不能麻烦客官帮一下忙？”

“怎么了”，忠勇接话，“老板这里说话，”把他引开。

不一会儿走回来说，“店小二跟我说，这个人常年跑这条线，每次都是要中途捎东西，所以建议我们提前要求不能捎东西，价钱给他加到位。我就知道他要故技重施，店小二说，如果不满足，路上一定会出状况。来往人员对他差评很大，不过他就这一点不好，喜欢占这点小便宜。明天中午我们会走到一个绿洲牧场，那里的杀好的羊皮他捎过去卖到对面。打算所有骆驼上都装一点。”

“那他会不会退掉钱？”仁爱说道。

“你没听见吗，过来求帮忙，他一向如此，没事也要带个东西来来去去。习惯性地。”忠勇说道。

“不是说好了吗，骆驼专一我们使用。”谦和说道。

“不止说一遍，还再三强调，也加了钱，就差写保证书了，这家伙信誓旦旦保证绝不反悔。我估计一旦这里全忘了，他脑子里的这根筋一直就在吧。那小二跟我们说这事的时候，还只摇头，这辈子这人也就只能干这个了。”大义补充到。

“如果我们不给他装货呢？”敬德说道。

“以前有过，有的人被耽误了行程，有的人走着走着骆驼出了问题，还有的被骆驼踢了一脚，杂七杂八的，就是不顺利。”忠勇接道。

“大概装多少？”二师姐问道。

“他说都是风干的羊皮，不重，每个骆驼装上三五十斤。”忠勇只摇头，“唉，这种人，也是烦人得很。”

“你跟他说，每个骆驼最多给他装三十斤，多了让他自己想办法。”我说道。

“行，这事就这么办吧。”二师姐说道，“大家吃完赶紧收拾，继续赶路要紧。”

第三日中午时分，到达绿洲牧场，羊皮都是捆好的，小捆三十斤，大捆五十斤。

全队骆驼三十峰，散客十六人，随行伙计四人，我们一行十人，每个骆驼都装满了羊皮，这是附近牧民两年的存货。

一个时辰后，再次出发。当日行进速度大为降低，整个队伍全天行进了四十里，就安营休息。

“呜……”刚入夜，就听见了远处的狼叫声，那商人高声说道，“大家请放心，这种和缓的叫声是狼群之间联络用的，并不是要发动攻击。”

“老板，什么声音是要攻击？”有人问道。

“咳咳……”这人捋了捋山羊胡说道，“如果狼叫声此起彼伏，声音急促，就是说明他们在准备组织进攻。”

“不是猛兽捕食期间都静悄悄的吗？”行礼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个真不知晓，沙漠狼可能另有一套，这里没有其他大型猛兽，它们的捕食方式自成一体？“那人应该不会欺骗我等。”

“不过，那是大的狼群”，顿了顿，那人又说，“这沙漠上还有落单的孤狼，三两只被驱赶出来的狼，这些狼不会发出声音，这些狼最可怕，往往突然出现，所以，入夜大家都点好火堆，随时点燃火把，进行驱赶。虽有我等为大家守夜，大家也莫要放松了警觉。”

“不是说大的狼群附近一般没有小狼群出没吗？”有人又问道。

“看季节，这个时候是狼群交配时节，流浪的公狼一般都会向狼群靠拢，争取交配机会。沙漠狼王一般是母狼，这个时候是放开成年母狼约束的，好趁机扩大种群。”他回答。

众人了然。

入夜，凉飕飕的，和白天相比温差很大。撑开帐篷，大家在周围挂上硫磺袋，逐渐都沉入了梦乡。闪电貂伸出爪子拉了拉我，我知道它是想要吸收能量了。

闪身而出，悄无声息地远行五十里，在一片胡杨林中坐定，取出能量石开始吸收，它吸收得很慢。我取出能量石放进葫芦和万包囊里面，都是一片喜悦之情，待全部吸收足够，神识退了出来，结果发现闪电貂正在对着前方呲牙咧嘴。

一个巨大的蝎子出现在前面，正在缓慢地往这边爬。这两天放松警惕，没有往下审视，不然也不会选这里落脚。这会儿里面都吃饱了，懒洋洋的，放这只沙漠哲人蝎进去，估计都不理会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它肯定会找个地方躲起来。“沙沙沙……”正犹豫间，地面响起了一大片蝎子爬动的声音，我被包围了！

那只大蝎子举起一只螯足，抓着一根胡杨木，咔嚓一声剪断，这蝎子可以，先来个威慑，智商不低，要收！

我念动葫芦口诀：“外宇宙内乾坤，空间定时间动，收！”

一束红光发出，那蝎子挣扎着被收了进去，正如所料，这蝎子进来后立马退了又退，缩在一边一动不动。所有的附近猛兽都不是它可以招惹的。我看见退后中，它的一只小脚抓了一块碎能量石，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这家伙也能吸收能量，见状我化身出现。

看见我，它凶性泛起，举起两只大螯足，我随手一动，它的两只螯就被束缚起来，不得动弹。它好一阵挣扎弹腾后，不再动。

我手里拿着小型能量石晃了晃，它露出了贪婪的目光。我慢慢地放开它的螯足，它不安地再次退后。我把能量石向它缓缓推去，退缩中，它突然一伸螯足，抓住了能量石，放在嘴边吸收了起来。

见状神识退出了葫芦，那蝎子群见首领被收，直接一哄而散，都向外爬去。小紫挥了挥拳头，那样子好像在说，“敢过来，定要你好看！”

回返帐篷，放开神识，方圆三十里全部安全，没有毒虫和野狼出没，大约都去谈情说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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