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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唐门之乱(1)

  • 作者:剑残甲破
  • 类型:综合其他
  • 更新时间:2023-10-11 03:42:29
  • 章节字数:5308字

据那日梁燕所说,她也准备前往唐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看她那样子很是焦急,莫不是遇见了劫道的?

谢无锋让船老大将船靠岸,梁燕身边坐着陈三,陈四则蹲在陈三旁边满脸焦急。

“兄弟!快快快!快帮个忙,把我兄弟弄上船去!”梁燕对着谢无锋呼喊。

“弄上船?”谢无锋朝岸上看了一眼,船只虽然靠了过来,但从岸上到船上起码还有个一丈的落差。谢无锋一跃而起到了岸上,只见陈三额头不停出汗,嘴唇泛白一直颤抖,他的右脚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反向弯曲搭在地上,看样子应该是断了。

“这地方又没有船坞,想把你兄弟这么大个人弄上船恐怕只能用蛮力,他这副样子稍微动一下都成问题吧?万一落下个残疾怎么办?我可不敢动手。”谢无锋道。

“那也总比在这儿疼死强啊!”梁燕急道。

“兄弟,求你帮帮忙救救我大哥吧!求你了!”为陈三擦着汗的陈四转向谢无锋,跪在地上就嘣嘣磕头,这大礼吓了谢无锋一跳,急忙伸手去扶。见眼前满脸泪痕的大男人屈膝相求,谢无锋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你他娘能不能别丢人!”梁燕见陈四那副模样忍不住开口训斥。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谢无锋安抚了一下陈四,“我去去就来。”说着便跳到了船上。

“怎么回事?”见谢无锋跳上跳下,白文成好奇道。

“你那儿有麻醉的药物吗?”谢无锋问。

白文成点点头,“随时带着呢。”

“好。”谢无锋一手提着白文成肩膀,“跟我上去一趟。”说完脚下用力,提着白文成就跳到了岸上。

白文成看见瘫坐在地的陈三,当下也明白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一包银针。玉瓶打开凑近陈三鼻孔,“用力吸几口。”

虚弱的陈三提气猛吸几口,白文成接着在陈三后脖子上扎了几针。不过片刻,陈三脸色开始红润起来,眼神也明亮了许多。

白文成轻轻按了一下陈三的右腿,“有知觉吗?”

陈三摇头,“没有知觉,也不疼了。”

谢无锋和梁燕对视一眼,“动手吧?”

梁燕点点头,两人架着陈三站起身,而后同时施展轻功跃到船上。轻功讲究的是发力与泄力,如何轻起轻落是重点,谢无锋自小修习轻功,在江湖上也算排得上号,他没想到梁燕居然能轻易跟上自己,而且落地时也足够轻柔,看来天水梁家名声非虚。

陈四带着白文成紧随其后,到船上后立即接手将陈三带进船舱。

谢无锋看着梁燕担忧的眼神,道,“放心,他是远近闻名的大夫。”

梁燕点点头,“多谢。”

谢无锋边让船老大开船边随口问道,“那兄弟是怎么回事?”

梁燕叹口气,“都是命!我们三人在路边休息,马匹拴在同一块地方吃草。休息好之后上路,我跟老四的马一点事没有,老三的马却突然倒地,马跑得急,老三没能及时跳马,被马压断了腿。”

谢无锋不由愕然,心想这人真是点背到家。此地靠近唐门,路边有些毒草本是常事,可是马匹误食到足以毙命的毒草,实在是难得一见。

白文成的医术的确非凡,半死不活的陈三在晚饭前就变得活泛了起来,除了腿还废着之外,其他跟常人无异。经白文成吩咐,船老大捞了好几条鲫鱼炖出一锅浓香的纯白鱼汤给陈三喝。谢无锋和苏笑儒啧啧赞叹,把船老大的厨艺夸得天花乱坠,又说白文成妙手回春医者仁心,这才一人分到一碗。

跟谢苏二人如饮玉液的享受表情不同,陈三则是捏着鼻子勉强喝了一口,见白文成疑惑,船老大委屈,陈三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我自小在大漠长大,从没喝过鱼汤,不太习惯。”

“大漠?你是哪儿人?”白文成给自己盛了一碗,问。

“甘肃。”梁燕答道。

“甘肃地域广阔,水草丰美之处也是常见,怎会从没吃过鱼呢?”苏笑儒接过话头。

陈三道,“贵啊,不是一般人家吃得起的。富贵人家吃黄鱼,穷苦人家连凉鱼都吃得少。”

“凉鱼?”谢无锋从未听过这种鱼,他自然而然望向苏笑儒,面带疑惑。

苏笑儒道,“凉鱼并不是一种鱼,而是一种面食,用玉米面加上面粉制成,将玉米面和面粉按一定比例混在一起,加水搅成糊状,再放进开水里边煮边搅动,等煮得稠糊之后就可捞出,用漏勺把稠糊漏进事先备好的凉水里面,一热一冷之下,漏出的稠糊就变成了筷子粗细的条状,浇上菜汁佐料,配上油泼辣子,吃起来滑嫩爽口,香辣开胃。”

陈三在旁咽了口唾沫,道,“对对对!凉鱼吃起来那个香啊!小时候那得是逢年过节才吃得上一次。”

梁燕微笑着看着苏笑儒,“兄弟对甘肃小吃了解这么多,难道也是甘肃人?”

白文成道,“他是山西人,说话做事酸得要死。”

苏笑儒哈哈大笑,“好友此言差矣,愚者身上的酸味可不是醋浇出来的,是书中墨水熏出来的。”苏笑儒眼中蒙上一层苦涩,接着道,“早年跟着家父逃难,愚者从记事起就被家父放在书堆里被马车拉着东奔西走,所以要问愚者的根在哪儿,愚者还真答不上来,不过愚者最后是在襄阳落脚,应该算得上是襄阳人。成人之后,愚者四处漂泊,所以对各地都有些许了解,只可惜家父早逝,没能告知愚者是在何处出生,愚者直到今日也未曾与故土谋面。”

几人听完,皆不言语,谢无锋心中感触最深,他没想到面前这个见多识广行事潇洒的人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在什么地方出生并不重要。”一直没开口的陈四突然道,“重要的是人,兄台走过那么多地方,遇见过那么多人,又何必对一个‘出生地’耿耿于怀呢?正所谓‘天下谁人不识君’,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是兄台的故土。”

“哈哈哈,兄台此言有理,愚者敬兄台一杯。”苏笑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行啊你!还能整几句诗!”梁燕一巴掌拍在陈四背上,笑嘻嘻夸道。陈四疼得龇牙咧嘴,“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诸位。”谢无锋端起酒杯,“干!”

“干!”

船舱内,包括船老大在内的几人犹如多年好友,共饮杯中烈酒。

这顿酒一直喝到子时才完,以至于各自回房休息时都有些脑子迷糊。

船并不大,用作客房的船舱总共三间,原先是谢无锋三人一人一间,现在多了三个人出来,只能重新安排。

白文成作为大夫,自然要跟他的病人一间。陈四则希望跟苏笑儒多聊聊,于是他们二人分到一间,剩下的一间就只能是谢无锋跟梁燕了。

谢无锋本来还担心梁燕会不好意思,可真到睡觉时辗转难眠的却是他自己,梁燕头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全然不在意房里还有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

借着窗外月光,谢无锋看着熟睡的梁燕,他为这姑娘的心大而发笑,同时也为她的容貌而惊叹。

在褪去白天的那身匪气后,她真的是很安静,很好看的一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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